百里冰用刀斩杀三人,库尔班江等人又击毙两人,这样一来在他们两点钟方向就等于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刻不容缓,大家来不及多说,必须乘着对方还来不及补位这个间隙,赶快撤离。
一行人有了库尔班江和朱卫国等四个人的加入,火力又加强了不少,一阵强火力把后面的敌人压住,而后迅速后撤。
对方也肯定已经看到了他们已经突破了这个缺口,便迅速的队形,侧面之敌从两面向这个缺口推进,始终保持着一种对其呈包围的态势。
不得不承认,对方很专业,这让沈飞和唐镜明一度觉得对面应该是一批训练有素的正规军。
但他们也不是吃素的,唐镜明和沈飞都具备指挥较大规模战斗的能力,百里冰和吴语轩则是单兵能力最强,刘波虽然矮胖,但是枪法很好,这支队伍除了库尔班江之外,只怕就数他枪法最准了,用他自己的话说,这叫天赋。毕鹏飞和唐建,闫曦以及其他三人都是知识分子,自然不具备什么战斗力,但好在都是常年在野外恶劣的环境中工作,也练就了一身好体魄,雇佣的几位阿富汗牧民也都是战斗的好手,再加上朱卫国等几个退伍老兵的加入,这支队伍的战斗力也是极为强悍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虽然对方人数占据明显优势,却很难一口将他们吃下。相比起来,李宇反而倒是队伍的短板了,他没接受过枪械训练,因此也只能是对着目标大概的位置胡乱的射击,能打中敌人那也真是纯靠天意了。好在他年轻,之前的几个月也是翻山越岭,跋山涉水的锤炼出来的,所以倒也能和大家合拍。
现在最不好的现实就是,大家的子弹已经所剩无几了,没了子弹,枪比一条烧火棍好用不了多少,就算是百里冰这样精通冷兵器的专家,也搁不住一梭子子弹啊。
敌人的包围圈逐渐的被拉扯成一个椭圆,就像是一个被用力拉长的气球,库尔班江和朱卫国等几个枪法好的,不断以点射压制后面追击的敌人,尽量让弹夹中的子弹用最少的数量发挥最大的作用。
就当大家眼看要冲出包围圈时,突然在他们撤退的正前方响起一阵密集的枪声,一名阿富汗人和一个考古队的队员中枪,应声到地。
而在殿后的朱卫国也啪的一声躺在地上,一颗子弹从他的小腿肚子上贯穿而过,鲜血咕咕直流。大伙都被压制在一个小沙坡下面,前后以及侧面都有敌人,闫曦赶忙爬过来,和唐建一起,用背包带死死的栓住朱卫国的腿,为他止血,唐建用力把自己的外衣扯下一条当做临时绷带。
朱卫国脸色惨白的躺在地上,剧烈的疼痛让他咬紧了嘴唇,但这位老兵却始终没有哼叫,李宇后来听说,这叫做老兵的尊严,可以流血,绝不流泪。
“妈的!前面那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刘波整个身子都蜷缩在沙坡下,气冲冲的大喊到。
沈飞冲着侧面一个点射,然后迅速撤回身子,几颗子弹立刻迎面扑来,打在他头顶上的黄沙上。沈飞说到:“这绝对不是一般人,战术很专业。他们看咱们要冲出包围圈时就采用三面牵制,而从两侧抽掉人迂回到正面,很快构筑了第二道阻击线,临战十分灵活熟练,要是换我们部队打,最好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库尔班江说到:“没有子弹了,冲不出去了,我们,就要去见真主了。”
刘波啪的把已经打光子弹的枪摔在地上,从腰间摸出一把尖刀,冲着库尔班江说到:“得了吧,咱们不同路,你去见你的真主,我呢得去见阎罗王!妈的,死也得拉两个垫背的!”
十几个人被困在沙坑里,敌人的包围圈逐渐收紧,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百里冰用长刀撑着身体,突然问李宇:“你,怕不怕?”李宇摇摇头,冲她挤出一丝微笑说到:“我不怕……”,百里冰也冲他笑了笑。
李宇怕死吗?没有人不怕,只是面对死亡,有的人坦然接受,有的人则歇斯底里,只是自己死了,父亲就永远找不到了,自己几个月吃的苦也是白费力气。
终于沈飞打完了步枪里最后一颗子弹,也坐回到沙坑里,敌人已经看出他们子弹就要耗尽,所以也并不急于进攻,只要没了武器,他们也就只是一群待宰的羔羊。现在是时候了,黄袍人从四个方向呈散兵线慢慢围拢上来。
沈飞看了一眼吴语轩,发现吴语轩并没有看自己,也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对着腻腻味味的百里冰和李宇投去白眼,此时她靠近李宇坐着,似乎身子还有意的往李宇那边靠了靠,沈飞心里满不是滋味,尽管就是在这即将死去前的一刻,她也没有能正眼看一眼自己。
百里冰挪到李宇跟前,把长刀甩在地上,突然双手捧起了李宇的脸,在皎洁的月光下,她的眸子里散发出异样的光彩,深情的问到:“你,喜欢我吗?”
李宇用力的点点头,这一刻他不需要伪装。百里冰笑了,眼中那一丝温情终于化作两颗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仿佛枪声已经听不见了,整个世界也变得寂静无声,只有两个人的心跳,李宇握住她的手,说到:“那么你呢?”
百里冰点点头,用力的,坚定的说到:“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说话的是吴语轩,这句话一出口,不仅仅是李宇和百里冰都吃了一惊,连沈飞也是惊讶的看着吴语轩,但后者似乎毫无表情。
“我也喜欢你!”这次是刘波说的,手中尖刀映过一道寒光,照在他木然的脸上。
朱卫国强忍着疼痛,也来了一句:“我也喜欢……哈哈。”
大家都被这几个人逗笑了,似乎忘记了沙坑外面是已经渐渐逼进的死亡,毕鹏飞和唐建愣愣的看了看几个人,不明白他们在这危急时刻,竟然还能如此轻松,刘波拍拍毕鹏飞的肩膀说到:“老爷子,这下咱们黄泉路上热闹啊,这么多人。”
唐镜明坚定的说:“弟兄们,殊死一搏吧!”与其说那口气是坚定,倒不如是绝望,是无奈,而有些时候,绝望和无奈本身就是勇敢的一部分。
大伙抄起短刀,没有刀的则牢牢抓住步枪,这东西只要能砸到头上,杀伤效果一点不比刀剑差,一场残酷的白刃近战就要打响了。
就在此时,突然响起了一阵杂乱的枪声,包围过来的黄袍人后面的几个应声倒地。黄袍人立刻被打乱了,顾不得在沙坑里的众人,纷纷回撤应对突然杀出的敌人。
大家也自然是看到了外面的变化,虽然是黑夜,但是今晚月光很好,能见度也比较高。只见在那些黄袍人的身后,几匹马在奔驰,马上的骑手身着黑衣,黑色头巾裹头,正在以步枪从马上对黄袍人发动攻击。
不一会儿大家发现从远处的沙丘上又冲出一队骑兵,同样的黑衣骑手,这样不仅仅在数量上多过了黄袍人,而且飞奔的马也是个难以瞄准的目标,瞬间黄袍人的队形就被冲的七零八落。
短时间内,就有七八个黄袍人被步枪子弹打死,但这些人绝非等闲之辈,在经过短暂的混乱之后,队形不断收紧,二十余名枪手组成一个可以向四面八法射击的防守体系,他们一边还击,一边有秩序的撤退,而黑衣骑兵也并不寻求更大杀伤,只是远远的不断攻击队形,逐步的将他们驱离。
“乖乖,是黑鹰军!”刘波说到。
唐镜明也疑惑的说到:“他们打这些黄袍人是什么意思?”
刘波说到:“老唐这你就不懂了,黑帮电影看过吗?这叫黑吃黑,他们两家这是都争夺咱们这一块肥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