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那儿媳妇,有意想撇清自己,吵吵嚷嚷着站出来:“你别听这老婆子瞎说!是她自己老眼昏花,分不清蚕豆和巴豆!非说是我给掉了包!”
刘婆突然指
着儿媳哭着喊到:“你……你不分!被骗……就偷我的种子……”
这下赵玖儿差不多明白了,刘婆本来是想种蚕豆,没想到儿媳妇被人骗了,原本也想买蚕豆种子却被换成了巴豆种子,所以偷偷跟刘婆的种子掉了包。
唉,也是个可怜人……
许二顺的目的是祸水东引,急着想找个替罪羊,哪里有时间听她们分析这些个婆媳关系,不耐烦道:“你们自己的家事自己关起门来慢慢解决,明天我家要耕地,赶紧把牛给我弄了来,耽误了用,我要你好看!”
说着,许二顺还特别不要脸地冲着刘婆比了个拳头恐吓,吓得刘婆直接栽到了许苏娘身上。
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赵玖儿气的脸都白了。
“二叔,你先是因为我碰了牛就诬陷我,这会儿又因为就刘婆婆一家种了巴豆就诬陷刘婆婆?这么随便泼脏水,二叔你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个贱丫头闭嘴!”二婶张牙舞爪地就想扇耳光,被赵玖儿一把了捏住手腕。
“二婶,我说一次两次,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
迎上赵玖儿的视线,二婶忽然觉得脊梁骨直冒冷气,不过是个半大的黄毛丫头,眼神怎么这么骇人!
“乡亲们,刘婆婆在村里的为人,大家都有目共睹,你们觉得她会是这样的人吗?”
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人摇了摇头,赵玖儿于是继续道:“大家有没有误食过巴豆?我小时候嘴馋偷吃了一次,就吃了没半个时辰,接着开始上吐下泻。”
有几个有过同样经历的村民,立刻点了点头,深有同感。
“大家想想,如果这事真是刘婆婆做的,就算是她临送牛之前喂了巴豆,那么在二叔家的三四个时辰里,牛早就应该出问题了,今天早上我去二叔家的时候,大家也有看到牛还好好的,所以……”
顿了一顿,赵玖儿目光冰凉地扫了一眼许二顺:“所以二叔,你给个解释吧!”
许二顺这下是彻底的慌了神:“解释,你让我解释什么!不是我做的!”
许老太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二儿子,把他拉到一边小声问道:“这事儿是不是你做的!”
对着自己的老娘,许二顺当然也没有办法再继续说话,只得苦着一张脸眨巴眨巴眼睛。
许老太气得一脚踹过去:“死这一头畜生,把你媳妇卖了也赔不起!”
整个二房家里没有多少余粮,更没有多少钱,万一村里人真要许二顺赔这头牛,那他也只能靠这个老娘,所以这会儿他是万万不敢得罪许老太。
“娘、娘,都是儿子不好、是儿子猪油蒙了心,可是儿子也是一番好心呀,儿子实在是看不惯那个贱蹄子对您指手画脚,本来就是想给牛喂上一把巴豆拉两天肚子,让他们耕不成地出出气,谁想到这头老牛这么不中用……”
能够欺压大房这么些年,许二顺凭的就是他那条三寸不烂之舌,自然是知道怎么能把自己的老娘哄开心。
许老太有火没处撒,剜了一眼赵玖儿,伸手就想去掐她:“贱蹄子!胳膊肘子往外拐!”
赵玖儿也不留情面,冷眼躲开:“奶奶,我这人帮理不帮亲,再说了咱们已经分家了。”扭头看着村长,赵玖儿继续道,“村长,这牛被二叔害死了,我们家的地也耕不了了,您说说怎么办吧!”
对付恶人就得用恶人的方法,既然许老太和二婶都这么喜欢撒泼,那她赵玖儿也不介意也撒一次泼,把事闹大。
村长清了清嗓子:“行了,这事是许二顺做的,那就自己负责,我明天去隔壁村交涉……”
村长话没说完,许二顺忽然大喊道——“我不同意!凭什么说是我害死的牛?我家没有巴豆,你们去搜!谁看到我喂巴豆了!没人证明我就不赔!爱谁赔谁赔!不然就平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