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堂木发出啪的一声响,喧闹的堂中顿时一片安静,赵玖儿凝眸看去,却发现黄家那个胖媳妇正在县令旁边,一脸讨好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赵玖儿仔细回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来自己同黄家媳妇到底有什么过节。
除了那天泼了她一盆水。
那县令显然是被黄家媳妇给叨叨烦了,抬手就是一记惊堂木,吓得那
妇人一哆嗦,忙退了下去。
打量了一番那县令,赵玖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俗话说相由心生,这个芝麻官,一看就不像是什么清正廉洁的好官。
“啪——”
县令板着脸,一双贼眉鼠眼在堂下扫了一圈:“谁是赵玖儿!”
赵玖儿抬头,敛眸回答道:“民妇赵玖儿,不知大人为何要抓我。”
为官这么多年,县令作威作福惯了,哪个见了他不得低三下四的,如今赵玖儿这个“嫌犯”见了自己,居然还敢站着回话,县令登时气的吹胡子瞪眼。
“你这刁妇,不仅心思狭隘投毒乡里,还在大堂之上公然喧哗,还不跪下!”
方才还有些疑惑,这三两句话下来,赵玖儿眼底止不住冷意翻涌。
说话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怎么可能是个清官?
县令一个眼神过去,那一直在一旁站着的尖嘴猴腮脸立马会意,撸了袖子一把搭在赵玖儿肩膀上就要强迫她跪下去。
赵玖儿向来不喜欢被别人碰,当即肩膀一垮,灵巧地侧开身子。
那尖嘴猴腮脸没有料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招,猛的使出了全身力气,却扑了个空,当即摔了个狗啃泥。
堂里顿时响起了一片哄笑,县令气的一把抓起惊堂木就开始没命地拍起来。
许苏娘就是个寻常的妇人,哪里来过县衙,听着那一声声催命似的响声,当即就被吓得浑身溜软,颤抖着嗓子劝道:“玖、玖儿啊,你就赶紧跪下吧,让官老爷证明个清白,咱们也好赶紧回家……”
在许苏娘的拉扯下,赵玖儿不情愿地跪了下来,脊背挺的立直:“大人,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此大张旗鼓地把民妇抓来,要给我定罪,可是有什么证据?”
县令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油盐不进的人,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他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远房亲戚,拿了三十两银子贿赂他,让他把赵玖儿给“教训”一番,所以怎么可能有证据?
赵玖儿冷笑一声:“大人,没有证据就将我抓来,这可不是父母官的作为吧。”
县令心头一惊,自从第一眼见到这个赵玖儿,就觉得她不像是个普通的乡村女子,如今又看她这模样,还以为她有什么靠山。
想到这里,县令忙给堂中的衙役使了个眼色,衙役会意悄悄走到黄家媳妇身边,低声询问了几句,随即冲着县令摇了摇头。
得知赵玖儿没有后台背景,县令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作威作福起来。
“赵玖儿,你心怀怨恨、投毒黄氏,可知罪!”
赵玖儿冷冷一记眸子扫过去,淡淡道:“大人,说话之前要拿出证据来!是有人证看到我给她们下毒了,还是说有物证可以证明是我投毒?没有证据,你没有权力逮捕我!”
县令气的脸色青红交加,周围跟来的村民们也开始议论纷纷。
“不会是没证据吧?怎么不拿出来?”
“这几日也没见到过晟哥儿媳妇出门啊,再说了真要是做了投毒谋财害命这种事,不早逃跑怎么还呆在家里等人来抓啊。”
……
村民们的声音越来越大,眼看着场面要失控,县令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吼道:“肃静!谁再继续当堂喧哗一律按同罪处理!”
狐狸没打到,反而惹了一身骚,县令冲着黄家媳妇直扔眼刀子。
黄家媳妇也不过是借着有他这么一个亲戚的名头在村里狗仗人势,如今闹成这样,吓得她也开始打退堂鼓。
“大人,民妇可以做证!”
李嫂本来是躲在人群中看好戏的,一看这情况,恐怕要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不得不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县令一听,坐直了身子道:“哦?你是谁?你有什么证据?”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自然没有退路,李嫂只好开始胡编乱造:“民妇李氏,那晚亲眼看到赵玖儿从黄家嫂子家里走了出来!”
赵玖儿看李嫂那慌乱模样就明白了她是在撒谎,当即反问道:“李嫂,那你可说说是哪一天?什么时辰看到我从黄家走了出来?”
李嫂支支吾吾:“四天前,大概是酉时近戌……你手里还拿着锄头和一包药粉!刚从地里回来!”
“李嫂,说话前要动动脑子啊,我记得你也上吐下泻中了毒,怎么就看着我走到你家,给你下了毒,你还傻子似的把毒给喝了?”
赵玖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有些人就只拿来当摆设。
“你!不对,我记错了,是三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