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二顺接过药方子拔腿就要往外跑,忽然被人叫住了。
“二顺,你等等!”
许老太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一双三角小眼里满是吝啬:“你这可是要去那县城里抓药,县城里的药多贵呀,你有银子吗!”
那赤脚大夫收拾好东西正要走,听到老
太婆的这句话后,叹了口气:“你还是去村里借些银子吧,这党参石斛三七几味药都不便宜。”
“好,我这就去!”许二顺扭头就想去隔壁借银子,刚走出去两步,突然又倒了回来,看着大夫道,“党参,石斛,三七……不对啊!昨天下午我还听到你儿媳妇在院子里说晒着些药材来着!”
那大夫一愣,没有想到他有这么好的记性,心虚地结巴道:“你听错了吧,我家的药……药都已经用完了!”
“不对,我没听错!”许二顺忽然三两步冲到大夫面前,“就是这几味草药,你昨天说过它们贵所以嘱咐你儿媳妇小心点的!我没听错!”
这赤脚大夫行医几十年来,也算是有医德的,一把年纪了在村子里的名誉也不错,如今突然被这么个小辈,还是欠自己很多银子的人冲着大吼大叫,当即恼羞成怒:“你们家欠我多少银子自己都没点儿数吗!我悬壶济世是一方面,可是我还要养家糊口啊!”
他的那些药材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家里还有大大小小七八张嘴靠自己养着,再说了,零零总总许二顺欠了近二十两银子,这算是平日里他小半年的收入了,如今这样子能不生气吗!
当然,这么做也是因为他的媳妇还没病到不能救,三两天不吃药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蓦地一把推开许二顺,大夫气的胡子抖擞:“今天我还是那句话,就放在这里了,你再不把那十五两银子还给我,你!你!你爱怎样怎样吧!”
他说完以后就快步离开了,等到许二顺反应过来大夫刚才说的是“十五两银子”后,人家早就已经没了影。
“等等!老东西你给我滚回来!怎么成了十五两这么多!”
许二顺气的浑身发抖,蓦地摸起一根棍子就要追着去打人,那气势汹汹的模样,吓的许老太浑身一个哆嗦:“儿、儿子啊!”
要是事任由儿子就这么追过去了,自己做的那些事不就露馅了吗。
“儿子啊,救你媳妇的命要紧,这些账以后再算也不迟啊!”
许老太好说歹说,总算是把许二顺给拉住了。
因为二婶和许老太前几次迫害赵玖儿的事,许二顺一家在整个村子里的名声都已经臭的不行。
毕竟是对自家人都如此歹毒的人家,其他人自然对他们躲避都来不及,有些人家一开门看到是许二顺后,二话不说直接就把大门给关了,更不用说他是来借钱的,而且借的还不少。
如此,一家人自食其果,全村人都不愿意借给他钱,走投无路的许二顺只好再一次来到了许晟家中。
“求求你了侄媳妇,你二婶她真的病的起不来了,那个狠心的赤脚大夫拿不到银子死活不给药,我……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若说是真的因为没有银子给媳妇儿拿药救命来借钱,赵玖儿肯定二话不说就点头同意借,甚至说白给他都可以。
可是这几日来,她一日不差地给许二顺开工钱,这十多天下来,少说也得给了他五两银子。
更不用再提许苏娘可怜他一家,明里暗里地给他钱赵玖儿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咱们村里的赤脚大夫,向来心地不错,你们到底是欠了多少钱才能把他……”逼到这种地步。
赵玖儿两条柳叶眉紧紧地拧在一块,她真的想不到,他们一家到底是欠了赤脚大夫多少钱,才能让那个心地慈善的老头说出这种不给钱就不给药的话。
一说到这个,许二顺就来气:“那老东西,张口就跟我要三十两银子啊!”
许苏娘一听,惊讶到几乎失声:“三十两?是吃龙肉凤丹了吗怎么会这么贵?”
赵玖儿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按道理来说几服药而已,应该没有这么贵才对。
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眸子一眯,赵玖儿道:“二叔,我说句话你别嫌难听,这三十两银子,可不也是小数目了,你真的只是为了拿药吗?”
“对啊,你真的要那么多?”联想起他们一家之前的行为,许苏娘也忍不住问道。
许二顺没有想到在这种生命危在旦夕的情况下,赵玖儿还能够保持如此镇定的头脑,心虚地结结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我……”
一看到他这一副模样,赵玖儿就知道他嘴里的三十两肯定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