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夜里，她总是会把那块金子，细细地包了又包。用红红的纸，很好的捆扎起来。放进自己的紫檀镶金的收饰箱里。那只首饰箱一直陪伴了她很多年。也留下了自己多多少少一路的回忆。想起当年自己也是从一贫如洗的老家来到这里的。无奈也是机缘巧合，遇见了教自己唱歌的老师。

    她至今还记得当年跟师父学艺的样子。其实或者如果不是遇见自己的师父，或者自己和爹爹早就饿死在马路边上的了。

    那一天自己还是记得很是清楚的。已经好多天没有吃饭的他们，一路歪歪扭扭地往前走，当时他们来到京城的第一天就已经没有多少银两的了。她兜里的零零散散的铜钱洒出来，一个一个地往前滚，自己就傻傻地坐在地上哭。这怎么办才好的呢？那个铜板滚出去很远。她犹自望着那个铜板在哪里发呆，发呆，陷入了长长的怅惘之中……

    真是欲哭无泪。明天，后天，我们真是要这样的饿死吗？可是，漫大的京城，哪里才是自己的容身之地的呢？。那身红中带着银丝镶嵌的衣服，是自己家里凑了几乎很多的钱才买下来的。当年自己的娘亲很好地为自己梳理好梳妆，看着眼前自己清清秀秀的样子，虽不至于花枝招展，倒也多讨人欢喜，特别是她亲手给自己点上人生第一抹胭脂，望着铜镜中那鲜活的样子，自己也说不出有多少的欢喜。可是一路地走，一路地往前，手里的那点钱哪里够买胭脂的呢？莫说买不起花粉钱，就连自己当初的身形都不知瘦了几分的了。

    幸亏身边还有年迈的老父，一路搀扶着才来到了这里。老父身体也羸弱，自己也尚未长成，脸色黄黄的，很是惹人心疼。那双苍老的布满青筋的手，细细地抚摸她的头发。有些盼她快点长大的样子。可她却也总是会不耐烦地拂去他的手，继续地望向前边的方向。前面点点曙光，她就不信他们会饿死在路上。

    可是他们终于来到京城的了。身边的钱也是花得剩不了几分的了。望着那些或黑或青的铜板，她也在思索着如何地来度过接下来的日子。

    前面就是一家客栈，可是这样的客栈，他们两人能住下吗。住哪里？马路边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老父的那个身体，在夜里那么冷的天气，冻坏了可是如何是好的呢？那个滚得最远的铜板，一点点地往前顺溜，顺溜，顺溜，眼看就要跑到马路之间的了。

    这时，一个大大的身影站在了铜板面前，她轻轻地拾起了那个铜板。走至了她的面前。那个当时还绑着红色丝带的她的脸，蜡黄蜡黄的样子，抬起她的头，望着面前的人。这个人就是她后来的师父。从此叫她一生维持生计之本的一个人。

    她洗掉了满身的酸酸的味道，清秀的小脸也现出了干净的样子，师父望着她，让她自报姓名。她只知道自己叫小红。是爹妈给她取的小名。叫着，叫着，甚至不知道自己原来叫什么名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