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刘雨洁和叶叔开车车到了一个叫马头山的地方。 .马头山不像马头，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它比周围别的山都要高的缘故，至于为什么不叫长颈鹿山，大概是为其命名的人不曾见过长颈鹿吧。

    山脚下有一条小河，河水清澈，河上修了一座石桥，有些年头了，桥上石缝中长出的藤蔓已经将石桥覆盖，有些甚至已经下垂到江面，这里已经很少有人经过了。

    过了桥沿着河岸走，旁边是一片荒芜的草地，一直延伸到山脚下，不难看出这曾经是一片广袤的田野，后来不知是什么原因被遗弃了。

    河边长满了柳树，为路人撑起一片阴凉，随风摆动的柳条也河岸添色不少。再往前走看到一只废井，不知当初为什么要把它开在江堤下，导致如今已被河水淹没。井上有一颗老朽的柳树，仿佛随时就要倒塌，但它依然抽出纸条，散发着生机，等待着。

    “这棵树有些不对诶，叶叔！”刘雨洁皱着眉。

    “走吧，不要打搅它。”

    “它是不是快死了呀？”

    “也许吧。”

    ……

    每一座山都有它的气息，山息是灵的根源。它将万物与天地之间连接，万物得以生执、生灵。

    叶叔这次出门就是为了采集三样东西——山息，夜声，晨雾。昨天傍晚时分，柜台上点的那只香叫做安魂香，它对妖灵和接触过妖灵的人有着莫名的吸引力和安慰力，而炼制安魂香需要的正是这三样东西。

    叶叔拿出一个小瓷瓶，拈了些泥土放了进去。.

    “这就是‘山息’吗？”

    “当然不止这些。”

    “那是不是山上的每一样东西你都要装一点进去？”

    “差不多。”

    刘雨洁看了一眼小瓷瓶，不由得怀疑，这么点空间怎么可能装的下。

    叶叔仿佛知道她的疑惑，解释道“你看我装进去的有那么多，但其实留在里面的只有一点点，一点点气息就够了。”

    好吧，看来这个不起眼的小瓶子也是个宝贝，刘雨洁心里这么想着。

    两个人就这么在山林里转着，叶叔时不时的采集一些东西，花啊，叶子，碎石，苔藓什么的…都装进了瓶子了，果然像叶叔说的，装了那么多东西瓶子依然没有见满。至于刘雨洁，她已经后悔了，真的是感觉无聊透顶，本来还以为是出来和妖灵打交道，早知道还不如待在店里呢！

    “你要学着静下心来，感受自然感受天地。”

    “我只感受到疲倦”

    “那就休息一会，吃点东西吧。”

    “我们还要找多久啊！我不想走了，都转了半天了！”

    “等吃完东西，我边走边给你讲故事吧。”

    “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呀！”

    “那你要不要听。”

    “听你说说也无所谓。”

    …………

    “很多年前，有一个叫羽的人，他对俗世感到无比的厌倦，离开了城市的喧闹去寻找安宁。”

    “很多年是多少年啊？”

    “大概几百年吧。.”

    “额，那确实很多年了！”

    “我继续讲了。”

    “我听着呢。”

    “羽寻了一座山，搭了一座木屋，山腰山种了一片桃林，引山泉挖了个池塘，里面开满了荷花。清晨坐在山顶观日出，黄昏观日暮。他决定做天地的傀儡，不思想，不言语，四季变迁，万物枯荣，只从眼里经过。天地无情，草木无心，他逐渐成了枯木，不知冷暖，心似寒石，不问岁月。多年过去，他本该死了，却还活着，还比任何人都活的久。他成了妖，成了那座山，成了一片天地，也不自知。”

    “叔，你不是说人因为多智而禁锢了灵，除非死去，否则成不了妖的吗？那为什么你说的羽最后变成妖了呢？”

    “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绝对的，甚至死亡都不是绝对的。或许他是用自己的方式放弃了智，打开了灵，又或许，从别的角度来说，他已经死过了呢。”

    “你说的那么玄乎，意思是不是就是世上总有些意外存在，不能以常理揣度。”

    “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