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忽然一热,我回答不了莫南城,我也很想知道,莫天雄怎么就能残忍的伤害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手如此重。
我吸了吸鼻子,轻声安慰:“医生说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一切都会好的。”
莫南城疼的没有停止过抽搐,他是一个意志力很坚强的人,都受不了,那一定很疼很疼,然而这些疼,怕是不及他心里万分之一。
就在刚才姚慕白将他带出来时,我是亲眼看见他小肚腿上的骨头,肉没了,血肉模糊。
莫南城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是冷笑,还是疼的,他腮帮子紧绷着,双手紧握着,承受着麻药过后带来的剧痛。
他的身体疼的发抖,整张床都在动,最后受不了了,他抓着我的手,嗓子沙哑地说:“南笙,我好疼。”
要疼到什么样的地步,一向死要面子,坚强的莫南城会在我面前承认疼。
我紧握着他的手,声音哽咽:“不疼了,很快就不疼了,我给你讲故事怎么样,囡囡睡觉时最喜欢听我讲故事,睡着了也就不疼了,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
说着说着,我已经哽咽到说不出话来,泪流满面,莫南城疼的紧紧地抓住我的手,十分用力,捏得我手生疼,却不敢让他知道。
莫南城硬生生扛了半个多小时,我实在看不下去,莫南城疼的浑身都是冷汗,他让我找医生开点药止疼,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给他打杜冷丁止疼,他才能勉强睡着。
杜冷丁这种药物不能用多了,否则会让人依赖,最后不好戒掉。
等莫南城彻底睡着了,他紧抓着我的手才松开,我的手被他捏的麻木,缓了很久才有知觉。
我替他盖好被子,病床上的莫南城身子忽然一抽,那是在疼痛之下的条件反射,在打了杜冷丁之后还能有这种疼痛,真的难以想象在此之前,他得多疼。
我轻轻带上门,走出病房,一个人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一会儿,风从走廊的通风口灌进来,好冷。
我搓了搓手臂,王媛买了一杯热饮回来:“他睡着了?”
王媛望了一眼病房。
我点点头:“刚才医生来给他打了一针杜冷丁,这才睡下。”
王媛在我身边坐下来,我偏头看她,带着恨意问:“莫天雄呢?”
“暂时被关在拘留所里。”王媛提到莫天雄也是咬牙切齿,义愤填膺:“我就没见过如此残忍的父亲,将自己的儿子吊起来,拿刺刀割肉,伤口上撒盐,打断两条肋骨,太残忍了,满地的血,光是看着那场面,浑身都觉得疼。”
难怪,姚慕白不向我提起工厂内发生了什么,听到王媛的话,我又气又怒,拳头都握紧了。
王媛去现场收尾,否则也不知道莫天雄是怎么对待莫南城的。
经过审讯,与莫天雄合伙的两人也交代了作案的全过程,那两人只是道上的小混混,拿钱办事,其中一人就是我在金碧会所见到的服务员,另一个就是他的兄弟,两人拿了莫天雄五万块,帮忙将莫南城绑架到废弃工厂。
姚慕白轻松解决了两人,莫天雄下半身瘫痪,也无法行动,这才一直在废弃工厂等着王媛去抓人。
我愤恨地攥着手:“哪吒削肉还母,剔骨还父,莫天雄身为莫南城的父亲,剜肉剔骨,他这是要让莫南城还了这份生育之恩,断绝关系,从此再无关系。”
王媛难以置信:“若不是亲眼所见,还真不敢想象世界上有这样的父亲。”
天逐渐亮了。
赵依打听到莫南城在这家医院里,匆匆找来,当时我刚去洗手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准备去找医生给莫南城拿药,在走廊里碰到赶来的赵依。
她一见到我就问:“南城怎么样了?在哪间病房?”
这时的莫南城不一定愿意见赵依,我说:“你先在这里等等,我问问他是否愿意见你。”
莫南城现在的情绪也不太稳定,杜冷丁失去作用后,他疼的整个人脾气暴躁,查房的医生都被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