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何牧深之间关系彻底恶化是在那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
其实不是我们之间的恶化,是我自己单方面的彻底恶化。
那时候天已经很热了,人们开始换上了短袖,学校里很多女孩子都扎起了高高的马尾,有些小女生把马尾扎成一个小花苞。
学校规定穿校服,不能穿花里胡哨的衣服,把头发扎的好看一点,已经是女孩子们最大的小心思了。
树上开始有知了在没日没夜的叫,太阳开始肆虐大地,马路上飘散的都是柏油的味道,教室里整日也是闷的透不过气。
我都不想趴在桌子上了,因为黏哒哒的,很难受,每隔一节课我就拿着小喷壶往桌子上喷水,好让热量快速消散。
那时候每个女孩子桌子上差不多都有一个小喷壶,装上凉水,喷到脸上,可以换取三秒钟的凉爽。
若是往脸上喷完水,就快速用书本扇风,那么那种凉爽可以延续十秒钟。
我甚至不想让自己的胳膊碰到自己的身体,我看着头顶嗡嗡响的风扇,深深地感到了无力。
明明学校看起来也挺有钱的样子,为什么就不能给班级安上空调?
我们穿着学校统一的夏季校服,有些女生明明都已经很热了,却还是不愿意脱下外套。
大概是因为青春期,很多女孩子都很羞涩吧,而我过早的就脱下了外套,比起那些乱七八糟的羞涩,我不想让自己闷着受罪。
何况现在我跟何牧深闹了矛盾,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形象了。
卫铭每次出去玩回来都会给我和苏白带雪糕。
每次白亦哲在的时候,苏白都把雪糕给我吃,好像不想吃一样,可是只有我知道,苏白看我吃的时候,眼神有多贪婪。
“浅浅,你汗毛那么长呢?”
某一天我趴在桌子上睡觉,白亦哲上厕所回来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喊了起来。
“你是不是想死?白亦哲?”
我爬起来眯着眼冲着白亦哲吼道。
“我开玩笑的。”
白亦哲缩了缩脑袋,甩了甩手上的水,回到了座位上。
我继续趴在桌子上眯着眼,可是我趴下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何牧深。
我爬起来找了一圈也没有看见何牧深,却对上了卫铭的目光,我立刻转过头,余光中我看到卫铭刚扬起的嘴角,又扯平了。
“哎?何牧深去哪了?”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胶着,苏白假装不经意的问白亦哲。
“不知道......好像出去了吧,卜好好......刚刚找他呢。”
白亦哲耸耸肩支支吾吾的说。
“那个,浅浅,陪我出去上厕所吧。”苏白拿着卫生纸对我说。
“嗯。”我笑了笑接过苏白的卫生纸。
“找不到他很着急吧?”出门的时候,苏白笑着问我。
“我演技太差了,都被你看出来了。”我对苏白说。
“眼神又藏不住。”苏白说。
我看着身旁的女孩子,只觉得岁月静好,她好像总能看穿你的所有不安,然后不动声色的解决。
“浅浅,要不我们回去吧。”苏白忽然拉住我往回走。
“干嘛呀?我还没找到他呢。”我挣脱苏白的手说。
“我们下节课再说吧,快上课了。”苏白看着我的身后,重新抓住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