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三不问
叶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烙大饼。七年了,跟做梦一样,在曾经的世界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而现在叶凡每天都担心会卷入纷争中丢掉性命。好好的隐匿在三不问都能被掳了去,那要是被人拿住岂不是被啃的毛都不剩。
说周逸年弑父夺权?叶凡只能呵呵了,那个人是她那不靠谱老爹的患难之交,叶凡见过一次,其相貌堂堂,胸襟坦荡,言谈举止,气宇不凡。
早先由于叶凡痴傻,遭周家不喜,除了周逸年,两家基本没有往来。叶逍遥也没有告诉她两家婚约的事,结果没想到周家竟糟此大难。这时她才知道自己早就被人家定下了,而那不靠谱的叶老头说完就跑,她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其实周家这事,不但叶逍遥觉得是诬陷,连叶凡都觉得栽赃的龌龊下流。这么大的疑问,宏光帝居然不再细查,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除之,欲加之罪昭然若揭。
叶凡玩着狼牙坠。如果早知道他就是周云翊,初次见面就不会那么糟,她甚至还表演了一番。
呃,真是难堪啊!
本来躲在三不问就是不希望参与政治斗争,过个小老百姓的生活,谁知。。。
管不管他呢?他知道吗?他愿不愿她管呢?
叶凡心口如同压着块大石头,憋闷难受,用力扯过被子蒙住头。
虽然人人都说周家公子少年英雄,一表人才,她一度也以为自己占了大便宜,毕竟鲜衣怒马美少年谁人不爱。但是她知道的时候人已经下了狱,连叶老头都没办法,更何况是她。
想起那时他斜靠在墙边,虽英俊帅气,但稚气未脱,鼻孔朝下,一脸鄙夷。说实话人家不喜,叶凡更不会自讨没趣。
叶老头居然还搞过退婚?难道仍是因为周家不喜?或是人家不喜?
不管怎样,现在他家遭了这么大的罪,终是心中不忍。想起当初百无禁忌的照顾了他十天,叶凡就尴尬的不得了。她还从来没有因为看过或摸过病人的身体而感到难堪。
他是知道她的吧,两年了他这身份想查她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可是为什么没找过她?难道真的被她恶心到了?!
天,他身体那个样子被她天天看天天摸,若是他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关系,会怎么看她?怨她?还是再也不想见她?亦或觉得她轻浮而看不起她?这可如何是好,叶凡简直如坐针毡。
既然睡不着就干脆不睡了,尝试着先前学到的心法开始运气,大道至简,心念志坚,功法于自然,混浴五行,顺之灼其华,逆之塞其势,辅之相成,克之消下。。。
叶凡内功底子薄,叶逍遥一派讲究道法自然,五行相生,通过协调体内真气平衡增长加速循环流动增加内力,要求练习之人屏蔽外气八脉相通,大成之日真气取之源源不尽,剑气成林;而湛南秦氏遵循万物皆有灵,将周围灵气汇聚于体内合而化之转化为自身内力,因此习练之人要门脉大开,与自然融为一体,融万物之精华,成功后顺自然之势,真气亦难耗竭。两种功法自是各有利弊,但均是上成,习之一便可有所成。只可惜一块儿习修的话。。。
只见若隐若现的灵气由四周慢慢的汇聚在叶凡身旁,但是都只能在外围徘徊,无法聚灵,而体内有一股燥热之气横冲直撞无法驾驭。又是这样,叶凡一心急用力,灵气不聚反散。果然还是不行,叶凡泄气的趴在床上,叹道只能慢慢来了。
第二日叶凡来到未名间收拾补充治疗包,看着这些初具规模的器械,不禁想起最早跟城南李铁匠打交道的日子。那时候叶凡充分发扬了不达目的粘死你的狗皮膏药精神,花了五百银才得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一套缝合器械。
但是自从去年治好了李铁匠独子李猛的腹股沟疝,情况就反转了。
要知道李铁匠家三代单传,那时儿子好容易生出来,没多久就发现下面不正常,去多家医馆都没人能治,简直愁死了。
叶凡找他的时候,他根本不信,“一个女娃娃,开什么玩笑”。
叶凡有求于他,自然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还让他参观了未名间,详细讲解了各种器械装置的作用,甚至让他观摩了一次缝合。为了李猛的安全,她特意找鲁先生研究小孩曼陀罗用量及配伍,让李铁匠打磨细针,甚至她还偷偷的去解剖了一具男尸。
你说一个疝至于吗?呵呵,没干过心虚啊,她是成人外科,而且医不扣门,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当然要万事准备好。
一切就绪后,鲁先生给上药,局部扎上针,消毒铺单,保险起见,让李铁匠守在旁边。切皮李猛没动,小叶凡便放了心,三下五除二利利索索结扎好,细针细线缝皮,干净漂亮。不一会儿李猛醒来,要吃要喝,可把李铁匠高兴坏了。
此事过后,李铁匠对叶凡那是有求必应,除了各种缝合针、钳子、镊子、夹子、针管、刀片、盒子等等,还为她精心打造了一把匕首,削铁如泥。她整理出一套简易治疗包,装在布袋里随身携带。
小六伤已彻底养好,开始包揽了小的外伤缝合,叶凡反复嘱咐他低调不要揽事,随后叶凡便悄悄离开了三不问,并留书独自到宛平湖修习锻炼。柳梦江看到后只能翻翻白眼,无可奈何。
。。。
三个月后京都城外怡风院后山
一连多日的闷热,就像久聚不散的怨气一样,化作天空浓重的黑云压了下来,一点风也没有。
竹林旁一片空地上添了一座新坟,如同旁边的旧坟一样,石碑厚重碑文简单“至敬吾父”“至敬吾母”。
周云翊已经拜完了三拜,但是仍不肯起来,莫忘只能默默的守在旁边。
“公子,快下雨了,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