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今天宋老太不在家,宋连禛讲话格外冷绝,句句都钢针一样,往人身体深处的骨头狠狠地、毫不留情地钻刺下去。
“我不和一头无知的野兽讲话!”温润文雅的宋连思被气得双眼腥红,剜着宋连禛,胸膛剧烈地起伏。
朱今今默默走到一边,宋连禛刚才那句“把我用过的烂货拿去”的话,彻底击中她的软肋,以至后面他讲更残忍的话她都没听进去......
坐在台阶上,低垂着头,这眼窝子太浅,眼泪一下控制不住飙了出来。
这世上,没有人会珍惜她了,没有人会照顾她的感受了,母亲丢下她,继母理所当然地从来都是冷落她,和朱莹莹也从未有亲昵的姐妹之情......
即使嫁了人,身份是宋连禛的妻子,那也是这男人想丢就丢,想抛就抛、凭他任意戏辱的妻子。
隐忍的轻轻地啜泣声传来。
两个男人针锋相对的争执立刻消弥无形,同时望向哭声的来源。
她坐在长了青苔的陈旧水泥台阶上,柔弱的肩膀埋在手臂上不停细颤,刺猬一样缩成一团的身躯格外娇小赢弱,仿佛要以这种保护的姿态把自己隔绝在他们无情的炮火之外,叫人心生疼惜。
宋连禛冷硬的眉峰轻轻蹙起来,讳莫深暗。
难道女人的眼泪就是最大的武器?有那么一下,他如被刺一样,掠起一丝连自己都难以意识到的涟漪,想时平时那双好看又透着倔强的大眼睛,变得湿漉漉,含烟带雨......
刚才的话,其实更多是针对宋连思这个碍眼的人。
宋连思比起这女人来,无异一根刺突然横亘在他幸福的家庭之中,更加可恨。
宋连思站在原地,愣了好久,最后才神色复杂的走到朱今今的跟前,刚才的锋芒和冲劲已经收敛起来,文雅的眉宇间饱含重重忧虑。
他知道刚才的话何等地羞辱,就算吵赢了宋连禛,却也狠狠地伤害了她。
还不如咬着牙关忍受,让宋连禛打一拳出气罢了。
宋连禛凤目冷睨,面前好一副的情意绵绵,呵寒问暖的画面。
刚才融化的触角瞬间缩回冷硬的鍎壳内,无论如何,再不会轻易伸出来。
“哼”一声,甩门而去,古式雕花的铁艺园门承载着他的怒气,猛烈摇曳好几下,才停下来。
不一会儿,就听车子气笛轰鸣之声,然后一溜轻烟似地开走。
他出现的时候非常突兀,掀起一场疾风爆雨。
走得时候也非常突兀,小径曲回、花香氤氲的园子里因他的离去而陷入一片死寂。
刚才冲击的紧张还未能完全能舒展开来......
“今今,对不起......”宋连思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习惯性地去拉她的手给予安慰。
熟料,她却立刻缩回了去,坚决地躲避开来。
宋连思一愣,伸出的手愣在空气之中,寸许的距离之间,直觉有些东西已经悄悄地变化了。
家时没有第二个人,为了躲避宋连思,朱今今直接从宋宅跑出来,在大街上无所事事地逛着。
想不到宋连禛对连思误会如此之深,她不得不和他保持一定距离。
走着走着,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便来到前几天路过的那间绿岛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