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她都是楚恄的女配,有楚恄的地方她只是个女二,所有注意力都被楚恄抢去了,她也同样喜欢宋连禛,偏偏只能屈居在楚恄之下。
“其实也没什么,我先不说了,免得连禛哥哥会讨厌我,你先养身子,养好身子你照样可以重新和连禛哥可在一起了。”
楚恄婉约的眉心流露出一丝淡伤,目光往医院窗外炽热的光源望过去,外面是生命力顽强的芭蕉,葱葱郁郁永不凋零,她苦笑一下,“对于我来说,一天的时候都不想等了。”
躺了一年,一直在输液,身体退化得厉害,抬起手都没有力气。走起路,两脚都在晃,风一吹来,摇摇晃晃好像就要扑倒。自从醒来之后,她一直都呆在病房里,三餐都在病房里解决的。
面前生龙活虎、脸色红润的宋微微,她有丝羡慕。
楚恄收回了视线,忽然又请求说,“微微,你平时有跟连禛通电话吗,你拿来给我听听好吗,我好想听听他的声音。”
听听他的声音,多么卑微的要求,多么惹人怜爱呀。
宋微微摇摇头,“楚恄姐,瞧你说的,连禛哥哥是喜欢讲电话聊天的人吗?何况是对我。”
宋微微暗自骂一声,越发觉得楚恄这女人怎么这么阴险,仿佛每块骨头里面藏着都是诡计,才一醒来又扮林黛玉楚楚可怜挖坑给她钻,如果她像以前大大咧咧,承认平时与宋连禛有私下联系,岂不是间接承认了自己对他的企图了?
又恼又怒,自己是好欺负的对象吗,包括睡衣那次,每次看起来都好像无意的、意外的,她总觉得都跟楚恄脱不了关系,她的手段太高明,一切不显山露水,自己简直一直被玩弄于股中,被卖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傻货。
她虽不敢发作。却清晰地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楚恄能让宋连禛爱到发狂,而自己不能,她自叹弗如。
“唉,”楚恄失落地叹了一声。苍白的手指抓住了衣角,汲取信赖的力量。
宋微微笑了,“其实你现在就可以去看他的了,连禛哥哥也很想见你。”
“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等到那一天,”楚恄用手梳梳了头发,有几缕头丝掉了下来,她无奈地对宋微微比了比,怎么能这副样子去见他呢。
宋微微没放在心里,掏出手机,“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他过来。”
“不要打,不要。”楚恄激烈地阻止着。
宋微微蹙起了眉。
宋连禛每周都有过来,就算她不想憔悴的样子让他看到,也看遍了,宋微微觉得楚恄 是不是太矫情了。又联想到最近有句话很火的,贱人就是矫情。
垂下眼睛,掩饰自己止不住上扬的嘴角和内心的小九九。
“老太太呢,怎么样了?”楚恄问。
“好着,每天还去公司。”
“哦,”楚恄应了声,便陷入长长的沉默了。
那段日子可怕的争吵场景仿佛昨日才发生,宋连禛衣衫不整把一个女人压在身下,是导致她不顾不管撞上一辆面包车的起因。
痛苦,悄悄地浮了上来。
她把手伸到窗口热烈的白光之下,皮肤是病态的惨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看到皮肤下面的血管和经脉,她却微微一笑,不多久后,就可以重新开始。
宋微微出了病房,有一抹冷意迅速地飞上了眉梢。
呵呵,朱今今和宋连禛乱七八糟的事,终于有别人接力般去承受了,她反而觉得轻松多了,缷下了重担。
转身,碰上了一个芝兰玉树的俊美男人,年纪在三十岁左右,手上提着几层餐盒,往楚恄的病房而来。
“车大哥,”她主动打招呼。
“微微。”
互相简单的点点头,就交错而过。
车晨哲,自从楚恄醒来过后,一直是他在照顾着。
宋微微扭过头看了一眼,自从车晨哲进了房间之后,体贴的举止,温柔的话语,楚恄刚才多愁善感的一面被完全感化了,嘴角的笑容盈盈如一道明媚的烛火。
谁都可以见,唯独不见宋连禛。
见了鬼,有可能,宋连禛于她是多么不同的人。
这次事故,仿佛给宋连禛贴上了一道符。彻底的害怕过了,就学会珍惜了,发誓如果她醒过来,绝对会让着她,宠着她,再不会跟她置气。
楚恄的位置无可撼动了。
病房里,车晨哲坐在刚刚宋微微坐过的椅子,拿着一个苹果在削,动作利落,嘴上漫不经心地问,“你和微微见过面了,不担心她会立刻去告诉宋连禛吗。”
楚恄柔柔地说,“其实我想连禛了,就叫微微来,了解一下他现在的情况,你可以理解吧。”
车晨哲凛冽的剑眉的寒意一点点地凝聚,手上依旧不停地削着苹果,“宋连禛的情况我也知道,我和宋连禛一起喝酒的时间比宋微微和他一起上班还多,为什么不向我问?”
“她是我最好的姐妹嘛,以前天天都和她在一起,我想见见她还不成吗?”
楚恄轻笑一声,撒娇一样,融散了那眉上的冷意,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
楚恄咬了第一口马上就皱起眉来。
车晨哲马上夺了过来,切成小块,再递过去,这样吃起来容易多了。笑,再次蔓延在唇边。
自从朱今今怀孕了之后,老太太恢复了慈祥的样子,隔山岔五地就带她出门散心逛心喝茶购物,肚子越来越大之后,婴儿的用品已经慢慢添加了,小围嘴、小衣服、小衣服,已经买下不少,男女的都有买回去,这家人特阔,没办法。
老太太对她实在太好了,家人也不过如此,她尽量让自己忽略一部分东西。
老太太走累了,坐了下来在喝茶。
她在外面一家商店里把玩着婴儿的小奶瓶,每日都走得很快,一眨眼肚子已经遮掩不住了,忽然,后面一条手臂凭空伸过来,五只白森林的尖爪子倏地抓住她。
朱今今立刻吓得魂飞天外,心脏都要从喉咙里崩出。
怎么会有人认识她?应该没有人认识她才对,所以她才会挺着孕肚和老太大大摇在摆地到处逛 。
身后的小女孩隐约是认识的,娇小玲珑,一副小身板看似未发育完成,身上的衣服却很潮流,看起来像学生时代新潮另类的新新人类。
“姐姐,在这里碰到你啊。”胥恩雪笑起来,露出一口整齐的牙,可爱得让人想捏一把白嫩的脸颊。
胥恩雪天生有一种与人自来熟的本领,叫第一声姐姐让人心已软了三分,再补一声,已经情不自禁把她当成自己最宠爱的小妹妹了,再来第三声,恨不得要和她白首共老,生死不渝了。
她自称自己,明明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可爱款,偏偏有一个叫韩忻的小子对她爱理不理,又偏偏,她一点不介意,仿佛他越显得冷漠,她就越贱地要靠近,非要以自己的热度融化了他才罢休。
朱今今看着胥恩雪牛奶一样单纯的小脸,防备之心立刻松缷下来,“我跟家人在这时喝茶。”
胥恩雪可爱之余,同时是个不安份的多动症患者,立刻伸着脑袋望了眼不远处休闲喝茶的老太太,“那老人就是你的家人吗?”
朱今今点点头。
点头之交应该在这里就该客气结束了,但自来熟兼多动症的胥恩雪已经手舞足蹈地喋喋不休起来,“姐姐,你想不想知道韩教练的情况?自从他上次医院里病了之后,很快就好了,只是就再没去去上课了。”
朱今今有些皱眉了,“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他的情况。”
“姐姐,你能不能劝劝他别沉迷下去呢,你可不可以让他回来上课,你知道他有多受学生的欢迎吗,我们班上的很多小鬼每日都叫嚣着要他回来。”
韩忻班上的学生大多是十岁左右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这种年纪很容易崇拜偶像,班里的孩子无一例外把韩忻当成最崇拜的大哥哥,练起功来格外认真,在他班上很少滋事,也算好事一桩。
眼前女生嘟起嘴来撒娇,再配林志玲式娃娃音,当真无人能拒绝,老少咸宜,男女通杀。
朱今今感到皮肤立刻酥麻起来,她勉强镇定道,“你怎么就知道我能劝和动他呢?”
胥恩雪有点困惑地眨眨眼,“我看到韩教练的手机屏保都是你啊,我以为你们是好朋友呢,是好朋友的话一定能劝得动的。”
胥恩雪曾经无数次光明正大的潜入韩忻的空间去偷看,看到了几张朱今今的照片。
她还想挖掘更多的八卦消息,可这男子沉默寡言得无趣,来来去去就那几张照片和学生上课的照片,也不爱更新签名,也不爱更新日记,胥恩雪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关心这样一只呆头鹅,和她私混的朋友绝少像韩忻这种的。
屏保还是她?胥恩雪的话好像击中朱今今掩饰的部分,尴尬地笑了笑,“是吗?”
“抱歉我帮不上忙。”说完,几乎仓皇而逃
韩忻每日过得像放在沸水中煎煮一样,完全联系不上朱今今了,迫不得已又找上了章羽蓉,巴巴的问,“今今有跟你联系过吗?你们之间有联系过吗,请一定要告诉我啊,拜托拜托。”
章羽蓉对他已经无可药救了,深情,多数拿来辜负,很多花心的人,反而有人都过得很多。
“韩忻我建议你,还是好好工作的吧,看你请了几个月假,难道你就一直等下去吗?你想过你父母吗,他们愿意看到你每日委靡的样子吗?他们会喜欢把你害成如此的朱今今吗?”
她的语气是从所未有的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