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已是这样,当哥哥的想必也是这副德行。
爷爷非说张府是世家最守礼的家族,可她若是嫁过去,还不得闷死。
可谁让对方是客人呢,孟子晚剥好的饱满多汁的石榴放在精致银盘上,放在萧卿面前,让她吃。
张月容唤了丫鬟去马车上取来两方手帕,是她近几日缝制的。花了不少心思,上面绣的是花中之王牡丹。
“绝代只西子,众芳惟牡丹。月容不才,绣活差强人气。两位姐姐莫嫌弃。”
萧卿接了过来,绣工精湛,实在不知道这张姑娘谦虚什么。
“张姑娘过谦了。”
张月容长的不怎么样,一双手却是了不得。
孟子晚敷衍的夸了几句,她向来不爱这些。可人家都送了,她也不是个小气的人。
见这张小姐头饰也是几年前的款式。
这么想着,挽起袖摆,把藏了两日的钱庄银票取了出来。
有些不舍的压在石桌上,挪到张月容跟前。
张月容是个躲在闺房的小姐,但也知道这是什么。
武将后人送东西都这般敷衍了事吗?她心中不悦,她爹官小,但张家绝不是小门小户。拿银票打发,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果然,孟子晚开口。
“这是我前日去赌坊赢的,那日手气好,险些掏空了那里大半个家当,我身上就这个最值钱了,你收着,自己买些好的首饰。”
张月容整个人都要气的抖起来。她爹是个清官,绝不收小恩小惠,这几年张家上下手头都紧了起来。
外头的铺子生意也不景气,母亲上下打点,却总是拿自己的嫁妆填了进去。
她如今戴的珊瑚珠排串步摇是她首饰里面最起眼的,可如今孟子晚,却将她的骄傲推到。
不说别的,瞧那司家刚找回来的姑娘,其貌不扬,可人家穿戴的全部来自金玉满堂。里面随随便便一样首饰都不便宜。
她垂涎已久的玛瑙坠子,也在这个大字不识的野丫头头上。
心里不舒服,可银票还是接了。
脸色不太好看:“孟小姐破费了。”
所以收了东西还要送吗,萧卿舍不得自己腰包里的几个银锭。
她摸了摸春杏给她缝制的小袋子。上面是一只可爱的兔子。
突然不想要这方手帕了,她家春杏也能绣。
张月容就见她把腰间鼓鼓的荷包状小袋子解下。
然后打开,从里头取出精致小点心。十分豪爽。
“张小姐,我请你吃点心。”
这样突兀的还礼,张月容是今日第二次遇见。当即嘴角的笑意凝固。
一个送银票,一个给吃的。是打发叫花子吗。
果然是乡下来的不懂规矩。孟家姑娘和这种人打的火热,原来是一类人。
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一旁孟子晚瞪大了眼睛。
也不顾形象,一把抢了过去,拿出一个塞进嘴里,点心个头小,刚好一口一个,感叹。
“温奶娘手艺还是这么好,她做的玫瑰酥是我吃过最好的了。偏心,往年她也就过年之日做上一回,我求了也不应。如今倒好,做了也不差人给我送过来。”
“张小姐,你可要尝尝。”
这话讲的,好似点心是她的一般。不过几块玫瑰酥,张月容心中对孟子晚不满到了极点。
脸上却不显。
道了声好,取了一块,刚要放嘴里,又听孟子晚嘀咕。
“难怪司姑姑都惦记着,一逢过年,就要让宫里的人过来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