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她入怀,她满心欢喜。他低声保证,她羞涩颔首。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
可是时间薄凉,匆匆不复。她尝到了苦涩。
她徘徊于那些寻欢作乐的臭男人身上,她曾想着,与其身子被糟蹋,不如就干净的走。
可是他那个儿子来了,哭着喊着娘。她也哭了。这辈子即便没有亲儿子,却得了这个孝顺的孩子她也满足了。
怨得了谁呢,若是没有那个男人,那有她前几年的幸福安乐。
她不知道儿子从那里弄来的钱,换来她的卖身契。她背着包袱,跟着那个已经比她还高的儿子身后,来到一间老茅屋内。
才得知,他把房子卖了。
又得知,那个男人又去赌了。
可是,人一旦沾了毒瘾,任谁去劝也劝不回头。
老媪回想至此,一个用力把树枝折断。
那个男人,千不该万不该把心思弄到儿子身上。
儿子长的眉清目秀,若不是摊上这么个爹,早就娶上心仪的女子。
赌坊里头的掌柜,是个断袖。自从儿子去赌坊找那个男人被他见了。
就蛊惑男人,亲手把儿子骗上了掌柜的床。
老媪捂着嘴,哭了。
她的儿子,就这么没了。
一想到儿子,她的眼泪总是那么廉价。
所以那个男人该死不是吗?就是在这样的雨夜,她在灵堂擦着儿子的灵位,男人提着酒,脚步不稳摇摇晃晃进来,打着酒嗝。见她身着素衣,头戴白花,哽咽哭泣。
男人骂了一声“晦气。”摇摇晃晃往外走去。
雨淅淅沥沥的吓着,陪着姜娘子一同哭泣。
姜娘子抱着灵位牌,哀痛的摸着上头刻着的字。
刘显之位,父刘德志,母姜秀。
母姜秀。
姜秀停留在自己名字上,出神呆滞许久。
父刘德志?呵,他也配。
她视线缓缓上移,停留在贡品盘上,里头是儿子最爱吃的苹果。
她怕他在下面不方便吃,特地寻了刀将苹果洗净。切成小小一块。
姜秀压抑着心底的惶恐。心跳一声快过一声。擦拭灵位牌的那只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摸上了刀柄。
电闪雷鸣间,淡淡的寒光照在她惨白的脸上。
妇人心死如灰。踉踉跄跄的追了上去。
那夜的雨真大啊,冲淡了血迹。独留一双难以闭目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