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帝近日身子骨愈发的不好,嗜睡的很,可瞧着面色红润,最是正常不多。
太医诊断不出,只好日日炖着补药将养着。
可熙帝还是倒下了。这一次却不同往日。脸呈灰色状,呼吸弱不可闻。
太医院所有太医把脉当下跪一地,刘忠就知,这天要塌了。
司温岚听后觉得苍凉,那个男人毁了她一辈子,又间接的毁了几个孩子。
她没有起身,更没有看地上哀求的刘忠。
“你且回去罢,本宫乏了。”
娄熙的死活同她有什么干系?
往昔那缠绵入骨的‘岚儿’,却是带她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闭了闭眼,不作理会。
“娘娘,奴才求您了!”他就想着熙帝去前能再看看这一生悔恨的女子,入土也能安。
司温岚抚摸着袖口处绣着的牡丹,精致优雅。
嘴里的话却是让人冷的浑身一震。
“这不,还没死呢。”
等娄熙死了,她自会尽一个皇后的职责,为他守灵。吃素三年。
刘忠劝说无果,只好继续抹眼泪。步履蹒跚而回。
司温岚等刘忠离去,眼角无端溢出一滴泪来。
她沉默的看着它流下,滴在绣花鞋上。染湿一大块。
怔了怔,她怎么就哭了呢?
养心殿内
太医陆陆续续出出进进,熙帝好不容易醒来,服下一贴安神药。眼皮下一圈青色。他这几夜睡的极不踏实。午夜梦回,腹中绞痛难忍。
自己的身体他很清楚。毒素已蔓延全身。
如今使不上力气,他这身子,早已亏空。
“你们都下去吧。”往日的阴冷已不再,他谈吐间很是吃力。
很快,屋内静了下来。
他合了合眼,此毒在他体内多年。不过是自作自受。
他还记得多年前对司温岚一见倾心。
心心念念再也放不下,第二面见她是已是腊月。他一国太子在司府面前徘徊多日。
手里捧着书,以遇到不解其中意为借口,多次登门。
他看到她一身暗花细丝褶缎裙,外披织锦镶毛斗篷遮寒,手里抱着暖炉,巧笑倩兮。
一头青丝用蝴蝶步摇浅浅挽起,肌肤胜雪。脸上漾起一丝美人笑。
明明未施粉黛,小跑着脸上像染了胭脂一般。
“阿如,来追我呀。”她频频回头看,嗓音温婉。
他不由得挺直背脊,文质彬彬,手心却泌出汗来。
“司姑娘。”
司温岚一个止步,见到外男她有些慌乱。带看清来人后,不由一笑。
“太子来寻爹吗?”
那个笑,娄熙至今还记得。如今想来,还有那股子的心动。
后来啊,诱惑,权利加在一起,抵过了承诺。
要了蓝秋曼后,欲念点点累积。一边后悔着,一头又是管不住蠢蠢欲动的心思。
后,
他为了巩固势力,明明可以凭着手段,一步一步取的想要的。可他没有。
他娶了邻国的公主。封之为妃,毒就是那时被下的。那女子却是敌国奸细,那毒下的无声无息,若不是那凑巧听见她对着丫鬟的细细言语。他想必至死也不知身子为何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