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他心一沉,便知道自己是中计了,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拉着他趁众人忙着救火没注意就跑了。
却不知沈翊璟也刚从那帐篷里出来,他远远的看着跑远的两人,直到没了踪影。
第二日,皇宫便传出消息——长公主寿宴于皇家猎场遇刺,据传是赵王放的火,烧的是太子的帐篷。
“混账!你说你做了什么?火烧你哥哥的营帐,你也干的出来!”皇帝气的抓起手中的茶盏朝跪在下面的赵王狠狠砸去,桌上的奏章散了一地,太监正要来收拾,被斥责后便退下了。
他是知道生在皇家为了皇位之争是不会有什么骨肉亲情的,毕竟他当年同他的兄弟也是这么过来的,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儿子竟然会这么蠢,做事这么明显,就差没直接说出来他要他二哥坐皇帝之位了,他还没死呢!
“父皇……我……”赵王跪在那,身体抖得厉害,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驳。
父皇从小就不怎么喜欢他,因为父皇还有其他孩子,他既不是唯一也不是最优秀的,甚至他的母妃都不是父皇最喜欢的妃子。
他早就不记得母妃长什么样了,只记得她在他很小的时候便离开了,照顾他的嬷嬷说母妃去了冷宫,母妃留给他唯一的印象就是终日抱怨他的父皇有多么不好,可是却又终日痴痴的盼着父皇来看她,再后来,第二次从嬷嬷口中传来关于母妃的消息就是她被赐白绫的事了。
所以,他自小就对父皇心存恐惧,母妃离世后,父皇像是不记得还有他这个儿子一般,宫人也都不再把他当回事儿,那时他尚且年幼,不知该如何反抗,感觉自己就像被这世界抛弃了一样。
看到父皇关心他的哥哥们,他也会嫉妒,也会想要得到爱护,就像寻常人家的孩子一般渴望得到父亲的关爱,可是父皇看向他时眼里的冷漠令他害怕,让他只想退缩,是啊,孩子这么多,少他一个也不少,他在父皇心里是个无关紧要的,可有可无的人。
不知不觉间,他也像母妃曾经那样,对父皇他期盼着也畏惧着。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还要狡辩什么?你姑母还正好在里面,还好都被救出来了,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皇帝指着他,气的直发抖,话都说不利索,“你把皇家的面子都丢尽了!你这条贱命都不够赔的!”
“来人呐,把这个孽障拖出去,打三十大板!”
“父皇,我是被陷害的父皇!是那宫女引我去的,我担心是刺客,这才……”
“你还在狡辩!那你说你是何故在你二哥那里?”
听父皇突然提起二哥,赵王愣住了,他已经没办法全身而退了,不想将二哥也拉下水,他低着头,不想叫父皇瞧见他眼底的愤怒。
“好,你还嘴硬是吧?来人,打!”
赵王被按住了手脚,板子挨在身上火辣辣的疼,初时还能勉强咬牙忍着,到后面便顾不得面子,殿外路过的宫人都听的见他的哀嚎声。
等板子打完,他早已气若游丝,趴在那无法动弹,皇帝却看也不看他,只扔下一句“过几日你便去巴州,无诏不得回京。”便离开了。
赵王趴在地上看着皇帝离去的背影,额角被茶盏砸伤的伤口还在冒着血珠在地上蹭的额头满是献血,眼眶也有些泛红,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晚上,颜思卿惬意的坐在院子里纳凉,看着满天繁星,品着叶子精心泡好的碧螺春,感觉空气中的弥漫着茶叶的芳香。
她是一个不愿惹麻烦的人,从小最向往的便是过上闲云野鹤般的生活,那时李嬷嬷还时常打趣她像个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