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颜怀康起身走到后头的书架,把书架两排从中间推开,后头露出一个隐蔽的暗格。
拉开来,那暗格里有一个上锁的箱子和一幅画卷。
颜怀康拿出那幅画,把它打开来,那幅画边角有些泛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画上赫然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
少女十七八岁的样子,未施粉黛,身姿秀挺,笑容天真烂漫。
可这画里的姑娘既不是秦夫人也不是张小娘或是尹小娘。
颜怀康看着那幅画,眼神里是从所为有的温柔,他的手一寸一寸细细抚摸着画里姑娘的眉眼,就这样彻夜在书房伴着那幅画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颜怀康没有出来送行,门口只有张苓蕴和颜绪青,以及陪她同行的车夫和丫鬟,实在是冷清。
平常她不论做什么,都是前呼后拥的,多的是跟在她后头溜须拍马之人,颜绪青在心里自嘲着,现如今她失了势,这些人就避之不及,还真是现实,她就要离开这了,倒是影响不到她,但阿娘还在这,难免要看人脸色,想到这她又有些担忧。
“阿娘,父亲不要我了,我此去可能以后就再也见不到阿娘了,您切记要保重身体,照顾好自己。”
“说什么傻话,我会再去同你阿爹说的,他呀,就是嘴硬心软,现在只不过是正在气头上,等过段时间气消了,都不用我说,他就会想你了,颜家这几个孩子中,他最疼你了,怎么会把你丢在那么远的地方不闻不问,现在说不定只是让你去二房那边修身养性,过段时间肯定会派人去接你回来的,你就别多想了,看你这么忧愁烦闷,娘心里也不好过。”
颜绪青并没有因为张小娘这一番话而开解,她知道阿娘只是在安慰她,她现在对父亲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她一撇嘴,满不在乎地说:“阿娘,您也不用为他辩解什么,我都知道的,什么修身养性,不过就是做样子给颜思卿看罢了,他也绝不可能再将我接回来了,什么最疼爱的孩子,那都是假的。”
“你又在胡说些什么!”张苓蕴赶忙捂住了她的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等候的车夫和丫鬟。
两人尴尬地转过身去,只当没听到。
“不过您放心,我才不会就这么认命。”
“你还想做什么?哎呀,你这孩子不要做傻事啊!”张苓蕴被女儿的话吓的心里一惊。
不过颜绪青没有回答,只是安慰地朝张小娘一笑,抱了她一下,算作是告别。
上了马车后,她拉开窗帘冲依依不舍的张小娘挥了挥手,她又往里看了一眼,始终没有等到父亲来送她,至此,她才终于彻底死心了。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最后消失了街角,彻底没了踪影,张苓蕴还在那抹着眼泪,独自一人伤感着,看了好久好久。
好不容易等到情绪平复下来了,结果一回头就看见站在身后不远处的颜怀康。
因为刚送走女儿,再加上还没出月子,心情不太好,她就当做没看到一般,从颜怀康身旁径直走了过去。
倒不是她非要在这时侯拿乔,只不过她就是一个会把情绪写在脸上的人,平常有什么不高兴的,她也会同颜怀康置气,他也从不在意,这是两个人相处了十几年早已习惯的。
果然,看张苓蕴此时当他不存在一般,颜怀康赶紧上前牵过她的手,小声叫她:“苓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