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成与袁殷琪斗了三个回合,身子已热,现在他已可放开手脚,大杀一场。√
但袁殷琪又何尝不是一样,徐成敢来,他亦敢往。
又是数十个回合,两人仍是难分高下。
徐成开始急了,因为再这样下去,燕军只要不败,那便是胜了,而他也将再无面目去见邓羌。
只见徐成突然回矛,以矛把着地,用力一撑,从马背跃上,离地有一丈多高,然后猛地向前刺出长矛,直取袁殷琪座下战马。
这是退而求其次的招数,徐成既然伤不了袁殷琪,那么伤他的马还是能够办到的,只要袁殷琪战马倒地,袁殷琪必然受到影响,重心不稳,而这时便是徐成制胜的机会。
徐成长矛刺出,袁殷琪便看出徐成的目的,但想要阻拦却已是为时已晚了,他救不了马,只能舍马。
战马仰天长嘶,鲜血迸溅,马倒,袁殷琪的人也已落下,稳稳的落在地面上。
徐成没有想到袁殷琪的反应这么快,心中愤然,正想冲上前,却看到一大队燕军冲了上来,将袁殷琪团团保护住。
邓羌见状,吼道:“冲上去,杀。”
燕军已经出动,邓羌绝没有不动的理由,他来,是示威的,既然是示威,那就得有一股气势。
气势果然不凡,邓羌、张蚝亲自领军出战,两人似乎是在比赛一样,各带一队亲兵,在燕军阵中来回冲杀,只三五个来回,燕军便溃不成军,倒地一片了!
慕容评见状,脸色大变,他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场景了,记得上一次,还是跟随慕容恪大战冉闵之时,冉闵有如此表现。
慕容评心想:“邓羌、张蚝果然名不虚传,秦军有此猛将,真是我心腹大患!”
战场上的燕军已经不是在作战了,简直就像是一群羔羊,在被邓羌和张蚝蹂躏,慕容评见到这惨烈的景象,再也忍不住,大声道:“快吹号,打开营门,让将士们撤回来。”
军号声响起,燕军竟似听到了仙乐一般,不要命的朝营门跑去,已没了半点阵型可言。
邓羌和张蚝见燕军撤退,并未放弃追击。
只见他二人一马当先,似乎要突破燕军大营,冲到里面去搅动一番。
慕容评见状,心里打了个冷颤,连忙叫到:“快关营门,快关营门。”
邓羌和张蚝被挡在营门之外,正准备叫骂,就迎来了一阵箭雨。
他二人虽然勇武非凡,但毕竟是血肉之躯,中了箭一样会受伤,这样的箭雨,根本就不适合进攻。
邓羌和张蚝当即回转马头,一面挥矛挡箭,一面策马回撤,回到安全地方,便开始命士兵叫骂道:“慕容老贼,胆小如鼠,宁愿做缩头乌龟,也不敢出营交战,真是枉活一生!”
慕容评却全当没有听见,下令道:“将免战牌挂出去,秦军要是硬闯,就放箭拦住他们!”
说完,慕容评便准备转身下寨。
这时一人道:“难道就任由敌军叫骂不休?”
慕容评道:“不然能怎么办,你们谁能挡得住邓羌和张蚝?只要有人能挡得住,我马上让他出营迎敌。”
慕容评此言一出,众人顿时语塞。邓羌和张蚝的勇猛他们并不是没有亲见,谁也没有把握能挡住这样的一支虎师。
慕容评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刚回到大营,便见到一士兵高喊着:“报!”奔跑而来。
待那士兵走到身前,慕容评道:“秦军撤了?”
那士兵道:“回太傅,我大营左侧遭遇袭击,损失惨重。”
慕容评闻言,怒道:“什么!秦军不是在营门之外吗?怎么能袭击我大营左侧?”
那士兵道:“可能秦军此来,并不止一路。”
慕容评道:“这还用你说,回去再探。”
那士兵刚刚走到帐门处,便见到一人跑了过来,嘴里同样喊着:“报!”
慕容评闻言,站起身来,走到帐外,那士兵行礼道:“报太傅,我大营右侧遭秦军袭击,此时刘将军正率众将士与秦军激战!请太傅发兵支援!”
慕容评道:“什么!右侧也有秦军?”
那士兵道:“军情紧急,还请太傅尽早发兵。”
慕容评闻言,有些愤怒道:“难道那些家伙有敌军来袭,还不知道增援吗?”
那士兵道:“回太傅,许将军不在营中,众将士不敢轻动。”
慕容评忽然想起,刚才自己在高寨上观战的时候,许林就在自己旁边,他的确没有在营中,没有他下令,谁也不敢动,也不能动。
慕容评转身在案几上去了一道令箭,说道:“你拿此令箭回去,让许将军营中将士助刘将军退敌。”
那士兵道:“小的领命。”
说完,感觉拿着令箭跑了回去,可是他没有想到,当他回去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秦军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被秦军毁坏的营地,以及遍地的尸体!
几乎在转眼之间,邓羌和张蚝也都撤军了,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慕容评在片刻之间,接连接到三个奏报,先是邓羌、张蚝撤军,然后是大营左侧秦军撤退,最后是大营右侧秦军消失。
三个消息同时传来,慕容评简直快要疯了,他领军打仗这么多年,何曾像这般窝囊过,正面打不过,侧翼却又被偷袭,偷袭完了,敌军还消失的无影无踪,这简直就是耻辱。
慕容评气愤之余,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下令道:“来人,将陈校尉给我叫来。”
陈校尉现在就在大帐之外等候,一听到慕容评的呼唤,便走了进去,进入大帐,连忙行礼道:“末将陈礼,拜见太傅。”
慕容评道:“陈礼,你可知罪?”
陈礼心中本就有些担心,听到慕容评问罪,顿时吓得不轻,颤抖着道:“末……末将知罪!”
说完,陈礼便低着头,瘫软在了地上。
慕容评道:“好,算你还有自知之明,你说,你罪在何处?”
陈礼见慕容评没有将他直接拉出辕门斩首,反而是继续问了起来,感觉事情似乎有所转机,立马抬头道:“末将布防不当,未能提前探查到敌军消息,致使敌军有机可乘,偷袭了大营。”
慕容评道:“既然知道错在什么地方了,那还不赶快去改!要是下次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你的脑袋就没必要留着了。”
陈礼连连叩头道:“太傅放心,末将明白……末将明白!”
说着,陈礼退了下去,当即下令将哨骑分布的范围扩大了一倍,密度增加了一倍,心想这样总该是万无一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