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一夜，有惊无险。

    殷刹那强行出手令内伤复发，之前的伤算是白养了，好在没留下什么隐患。得以顺利到达眉城。

    眉城是景何的都城，范围自然是比不得其它州郡，虽然处在华清极北极西这个不尴不尬的地方，繁华程度还是明显要比其它地方要高出一筹。

    眉城再往西区就再没集镇了，一片荒山，怒江的源头便在山上。

    殷刹那效命的公子秒是昭稷王的二子，听说此人行事风格狠辣，偏偏又最得王上赞赏，将石头城正中街的府宅赐给他，他一人的宅子就将大半条街都占了。

    好在此子明言不屑于王位，整天与些江湖人士厮混，以此逃开朝廷繁琐的政事。

    公子秒府前清冷，只有一老一少靠着门槛席地而坐，戒备松散。老者六十来岁，闭着眼睛，肢体时不时抽动一下，以示自己没有睡着。少年十五六岁，只一眼就让素凡想起当日照料殷刹那的那位少年。

    公子秒府上怎么会有这么多未及冠的少年？

    殷刹那走到两人近前，躺坐在外侧的老头睁了睁眼又闭上了，好像他只要知道来人是谁，至于从哪里来？为什么来？是谁授意而来？都与他没什么关系了。

    老头意殷刹那，殷刹那还是要开口，道：“殿下呢？”

    老头向门翻了个身，背对着殷刹那，一副怅然落失的模样，感慨道：“现在的殿下，不提也罢！”

    素凡哭笑不得，还好有坐在门内的少年解围，笑呵呵的说道：“殿下跑去秋长道看热闹去了，前些天王上派人过来传话，好像是知道刺客的事了前辈到眉城了进宫一趟。”

    少年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是有些奇怪，自家殿下这府上布置得外松内紧，就是引些自不量力的刺客，然后再派人追踪将幕后团伙一网打尽。

    按说这事进行了好些年了，基本上每隔十来天就会有人冒犯，也不是什么秘密，京城之中貌似也就深居在宫中的王上不知道了，怎么这次会突然暴露？

    殷刹那不知少年心中所想，只是点了点头，就招呼素凡进门，边给素凡解释道：“以后那老头你甭管他，除了吃饭喝酒什么事都是不提也罢。”

    素凡点点头，又问道：“那少年？”

    殷刹那嘿嘿笑了两声，道：“几年前殿下收养了五个差不多大的孩童，想学别人培养死士，之前你见的那位代是甲，门边那位是丁。”

    殷刹那说着回望一眼，死士丁正揉搓着睡眼朦胧的大眼，殷刹那不由得感叹道：“很明显，死士培养失败了。”

    两人正延着抄手游廊走了许久，下了是一三间厅，厅后便是一间大院。素凡回头一望来路，竟丝毫想不起来该怎么走出去。

    殷刹那笑道：“等日子待长了就习惯了。”罢了给素凡在此安排了一间房子，向下人招呼了声，唤来一名丫鬟向素凡道：“我还要进宫一趟，你可让紫云带你熟悉一下环境。屋子里有个放剑的木架，你可以把‘银釭剑’放在上面，衣裳什么的等我忙完咱两在一齐去置办一身。”

    素凡点点头，殷刹那就匆匆离去了。紫云将很久没人住的房间收拾得仅仅有条，然后立在一旁看着素凡不知所措。紫云是个很乖巧的丫头，容貌也还尚可，听说富贵人家里的丫鬟分为三六九等，最低等的也是十里挑一的胚子。

    …………

    王宫是最具有威严的地方，同时暗流涌动之地。几乎是人人都有着自己的小算盘，你不精明就会被别人摆上棋盘，做一颗与另一伙人明争暗斗，用完了随时都可以扔的棋子。

    昭稷王在桌边翻动着奏折，殷刹那端坐在台阶下，不敢动弹。他从公子秒府上火急火燎的来面见王上，可到了这里似乎什么事也没有，王上只是让他稍坐，而自己一直就是翻看奏折。

    殷刹那的心里并没有丝毫不安，因为他从开始就知道王上想问的是什么。

    王宫中除了这间书房外的地方都是雕栏玉砌，金碧辉煌，昭稷王批阅奏章的时候偏偏喜欢选在这个简介的地方。

    王上忽地把手中的折子丢到地上，嘴里开始骂：“一群蠢东西。”

    内侍把落地的折子重新放在桌上，王上一眼没看过去，而是祥和的笑，盯着殷刹那：“殷卿可知道这帮蠢材写了什么？”

    殷刹那抬头没有回答，王上很明显也没有等他的回答，说道：“这帮蠢材让寡人派兵镇压李家与秋长之乱。江湖内乱寡人求之不得，又怎么会前去插手呢？”

    昭稷王说着又笑了起来，似乎有些无奈：“当年在秋长道的遗憾，终究是李谢渡帮寡人弥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