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你的旧爱我的新欢(第2页)
薄璟严被苏卿牵着站在她身后,在看到苏晚时,冷漠的眼眸中蓦然出现波澜,只是,马上又恢复了一贯的冰冷,尤其是在看到桌下唐书彧紧握苏晚的手,俊眉一皱,冷情的眸子一眯,眉宇间,散发出冷酷的信息。
苏远东欣慰居多,却也有所顾虑,这四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哪适合待在一间屋子里,只消一会儿,气氛就降至冰点,僵冷得让人窒息。
作为父亲的他却只能协调子女间的矛盾,所以,当看到门口的苏卿和薄璟严时,第一时间道:“既然来了,就过来吃饭吧。”
苏卿轻哧一声,挑着削尖的下颚,斜睨着桌边的苏晚和唐书彧,将手中的包随手交给出来的张妈,拉着薄璟严就往餐厅走去。
“怎么没看到我妈?”
苏卿看着餐桌上的三人,不满地沉声质问,埋怨地看了眼自若地夹菜的苏远东,撇下薄璟严,径直跑到楼梯口,叫唤李玉。
餐桌上,苏晚淡然地垂眸,和苏远东一样,管自己夹菜吃饭,只是那两道刺骨的目光冷冷地打在她脸上,让她握着筷子的手,不觉一紧,似要折断了筷子。
“慢点吃,这样不容易消化。”
和薄璟严的冷漠不同,唐书彧永远像一泓清泉,轻柔地抚慰她逐渐冷硬的心田,他夹了一块西红柿进她的饭碗,细心地呵护:“吃块西红柿吧,味道不错。”
苏晚停下扒饭的动作,侧头对着唐书彧温婉一笑,美丽的容颜犹如火莲瞬间绽放,芳华纷落,令人迷醉。
“好。”
她笑得自然而甜蜜,筷子夹起他给的西红柿,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吞咽下肚,满意地一扬黛眉,也夹了一块给唐书彧:“的确不错,你也试试!”
一系列动作完全没有做戏的成分,恍若,他们本该如此,犹如老夫老妻,相互关心,相互体贴。
李玉被苏卿从楼上叫下来,脸色不是很好,紧紧绷着,由苏卿挽着走进餐厅。
“严,你怎么不坐?”苏卿看到薄璟严一直站在餐桌边,高大挺拔的身姿透露着冷冽的气息,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庞也是盈着淡淡的寒霜。
苏远东没有开口请薄璟严坐下,听到苏卿的话也没多说,自顾自地继续吃饭。
毕竟一个男人和你的两个女儿都有纠葛,骗了你一个女儿三年的感情,把你另一个女儿的肚子搞大,只要是个男人,都咽不下这口气,只是,苏卿闹腾着非薄璟严不嫁,他才勉强答应两人的交往。
当然,要他对薄璟严有什么好态度,那是不可能的,最起码,在这个时候,是绝对笑不出来的。
李玉在苏远东对面坐下,张妈立刻送上碗筷,分别在三个座位上摆上三套,在诡异的气氛下,迅速退回厨房。
死寂般的餐桌上,只有碗筷相碰发出的清脆声音,薄璟严和苏卿还没有入座,苏晚直接无视,如常地吃饭。
只是,貌似,有人并不像就此息事宁人,因为一道尖锐的指责,连最后维系的安宁都被彻底打破。
“爸,这两个位置一直是我和严坐的,他们怎么可以乱坐?”
苏卿说得委屈而柔软,一双含泪的美眸怨恨地盯着苏晚,活像是苏晚抢走了她的专属物。
苏远东没有多在意,看了眼还站在一边的两人,继续吃饭:“你妹妹和书彧难得回来吃个饭,你就不能谦让一些么?”
“谦让?”苏卿化着精致妆容的小脸瞬间难看,气恼地指着苏晚呵斥:“她抢了我三年的男朋友,爸你怎么不对她说谦让?就连现在,坐在她身边的男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抢来的!”
苏晚筷子一顿,转头,冷眼望着说出这番让她难堪话语的“姐姐”,而苏卿在接受到她冷漠的目光后,委屈地缩在薄璟严怀中,就像是受伤的小动物,低垂的睫毛轻轻颤抖,不敢抬眸。
抢?
苏晚冰冷的眸光不小心对上薄璟严冷嘲的眼眸,握着筷子的手愈发收紧,原来,你薄璟严就是这么在你旧爱面前踩我的?为了夺得佳人的心,就是这么肆无忌惮地任意践踏我的自尊的?
冷笑地垂眸,放在膝盖上的手,忽然被一阵温暖包围,苏晚一回头,只望进一双关切的黑眸中,没有虚假,也没有冷漠,只有属于她的温柔。
是啊,值得珍惜的近在眼前,她又何必太过于纠结过去呢?
唐书彧给予的,薄璟严连百分之一都没做到,那样的一个男人,早已不值得她再费尽心神。
唐书彧是她的金玉良缘,而薄璟严,只是她过去三年,对自己一味的自信和无知的惩罚,现在,梦醒了,再发现,佳偶,已在身侧。
平复着胸中愤懑不平的情绪,苏晚回给唐书彧一个放心的微笑,转而,看着那对让她无法报之以笑意的男女,淡淡道:“我想你没对‘抢’字有个正确的认识,要是不明白,最好去查查字典,免得让人看笑话,说我苏家子女连母语都学不好。”
“你!”苏卿脸色变青,愤愤地瞪着面色如常的苏晚,想反驳却硬是挤不出一个字。
“两姐妹大吵大闹的,成什么样子!”
苏远东突然将筷子重重地搁在桌上,也成功阻止了一场即将爆发的争吵。
“如果不想吃饭,就到外面去,省得清净!”
苏远东的语气明显地不悦,扫了眼绷着脸吃饭的李玉,然后看向憋着嘴不高兴的苏卿,顺带瞟了眼薄璟严,冷哼一声,不再多说。
苏卿被苏远东厉声一喝,忽然间,像转了性子般,拉着一脸冰冷的薄璟严在苏远东的右边坐下。
苏晚看着苏卿在自己的对面坐下,那双娇美的眼还不忘剐自己一眼,而薄璟严则正对着唐书彧坐下。
“爸,今天我和严去看画展了,严知道你喜欢山水画,特意买了一副,明早画廊就会送过来了。”
苏远东本还怒气萦绕的脸在听到“山水画”三个字的时候,瞬间两眼闪过光芒,看向薄璟严。
苏卿得意地一扬唇角,一手搭在薄璟严的手腕,一边撒娇地朝苏远东道:“爸爸,你不知道严为了拍到程河水的这幅画费了多少心思!”
“程河水?那位当代中国著名山水画家?”苏远东素来痴迷山水画,听到自己感兴趣的事物,连饭也忘了吃,只是兴致盎然地望着苏卿他们。
薄璟严没有像苏卿那样,表现出洋洋得意的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只是对苏远东多了几分尊重,“今天碰巧在画廊看到,听苏卿说伯父喜欢,就买下了。”
薄璟严说得很轻松,将购画过程一笔带过,但是,其中的繁杂程序只要是懂画之人,都十分清楚。
苏晚对书画之类一向兴致乏乏,苏卿薄璟严对苏远东的刻意讨好,她岂会不知,只是有些东西既然都不在乎了,又何必去争?
“我就知道璟严对你爸上心,这年头还有多少女婿能像璟严这么体贴的。”
李玉放下手中的碗筷,优雅地拿过餐巾擦了嘴,才插话道,随意的语气,却别有深意。
苏晚习以为常地听着这对母女的冷嘲热讽,二十年来,早已练就了刀枪不入之身,忽然想到,现在这张弥漫着硝烟的饭桌上,不止只有她一个人,苏晚担忧地看向唐书彧。
感应到她关心的目光,唐书彧朝她温雅一扬嘴角,在苏晚以为他不在意时,他却倏然开口,悠然闲雅的姿态让所有人表情各异。
“我家的画廊里凑巧有一副唐寅的《两岸峰青图》,爸要是喜欢,我马上打电话让人送过来。”
唐书彧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副唐伯虎的山水画足以让苏远东更加偏心于他这位二女婿,而一声“爸”却着实让另外三人的脸色比猪肝还难看。
可是,当事人却还恍如未知般,无辜地向苏远东征询意见:“爸,一幅画摆在这么大的房子里,难免单调,画廊里还有其他名家的作品,我等会儿把地址告诉您,等哪天有空,您就去看看,拣着喜欢的拿好啦。”
当唐书彧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地说出“拿”字,苏卿嘴角一抽,连带着薄璟严本就冷峻的脸庞更为阴冷,李玉直接起身,椅子摩擦地板的声响打断了唐书彧和苏远东的交谈。
苏远东看着李玉板起的面色不豫地蹙眉,只是在看向一脸征询的唐书彧时,多了亲切和满意,开怀地笑道:“那怎么好意思……”话虽是这么说,但是,从他脸上,足以看出他的愉悦心情。
苏晚转头望着淡雅而笑的唐书彧,那谦逊有礼的模样,怎么着就是这般腹黑呢?
不过,她喜欢!
苏晚忍不住地勾起唇角,看着唐书彧的美眸里,满是笑意,他却是和苏远东聊天,只是,那清隽的眉梢,却微不可见地一挑,像在向她宣告他们的胜利。
苏晚无可奈何地一皱眉,嘴边的笑纹却是愈发明显,一偏头,却看到薄璟严冷漠的目光正投注在她身上,依旧无情地冷酷,却已无法再刺伤她的心扉。
“爸,前几天严托人从云南带来的普洱茶叶你还没尝过吧,趁今天让张妈泡给你喝吧!”
苏卿似乎还不死心,殷切地圈着苏远东的手臂,“爸,我们去客厅吧!”
苏远东没有反对,顺着苏卿的拉扯起身,却是不忘转头对着唐书彧招呼:“书彧,陪我去客厅坐坐吧。”
“好。”唐书彧淡笑地答应,却是没有立即跟上去,而是,等苏晚起身,牵过她的手,和她一起过去客厅。
苏晚没有忽略转身前,薄璟严射向她的阴鸷目光,那般的厌恶,那般的冷漠,如针刺骨。
他薄璟严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她,他亲口的承认,到她坦然地接受,过程太痛苦,以至于对他的冷酷已麻木。
对于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是喜欢你还是厌恶你,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你在意的人,对你的看法。
苏晚抬眸望着唐书彧欣长优雅的背影,满足地轻声叹息:唐书彧,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吧。
“这普洱茶果然香,不愧是中国名茶!”
苏远东的褒奖让苏卿喜形于色,坐在沙发上,依靠在薄璟严的身上,“爸要是喜欢,下次让严的朋友再带些过来好啦!”
见苏远东是真的喜欢品茶,苏晚想起刚才在唐书彧车上看到的茶叶礼盒,是山东的大红袍,唐书彧像是和她想到了一处,捏了一下她的手,会心地点头,苏晚立刻明白。
“爸爸,书彧车上有武夷山大红袍,你要是喜欢喝,我去帮你拿来。”
苏远东一听,将手中的普洱茶放置在了茶几上,怀念地感慨:“大红袍可是茶中极品啊,想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喝过了。”
苏晚见唐书彧有起身的趋向,伸手按住他,微笑地一眨眼:“你陪爸爸聊天吧,我去拿就好,钥匙给我。”
唐书彧没有多说,就从裤袋里掏出钥匙,递给了苏晚,还不忘揉揉她的卷发,嘱咐道:“外面冷,把外套套上再出去。”
“嗯!”
苏晚从衣架上拿了外套,穿上鞋子,瞟了唐书彧一眼,看到苏远东正开心地与他聊天,心头一松,才轻松地出去拿茶叶。
无论谁和唐书彧在一起,都会感到心情愉悦吧?毕竟那样一个儒雅斯文的人,对谁都是谦谦有礼,大方有度,谁会不喜欢?
一想起唐书彧对自己无限的包容,苏晚唇角,漾起甜蜜的弧度,只是,有时的她,在想,唐书彧,是不是对别的女人也同样的包容迁就?
黛眉一蹙,苏晚笑自己胡思乱想,拿了茶叶,锁好跑车,一转身,在看到不知站在她身后多久的男人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纤细高挑的身体也倔强地挺直。
她不认为薄璟严找他会有什么好事?
难道是为苏卿抱不平,想要教训她?
苏晚冷哼地一弯唇角,冷漠的目光从薄璟严身上移开,不多加理会,就欲进别墅。
“苏晚,有时候做人不可以这么过分!”
身后,是薄璟严寒彻刺骨的声音,一句话,已将她归类于骄横跋扈的女人,可笑四年,他薄璟严从来没有认识过真正的苏晚!
苏晚脚下的步伐一滞,偏转过身,明艳的小脸上,除去曾今的痴恋,只余陌生的冷漠。
“过分?还得请薄总裁指教我哪里过分?和丈夫回娘家探望岳丈,还是女婿送岳丈礼物惹你薄总裁不快了?”
苏晚高傲地挺直脊梁,正视着薄璟严冰冷的寒眸,没有半点的退却,他厌恶她,觉得她如蛇蝎,她亦是!
过去觉得俊逸迷人的脸庞,此刻在路灯下,只觉得异常的刺眼,一股厌恶从心底冉冉升起,不愿再多看一眼。
“丈夫?”薄璟严重复着她刚才所说的两字,冷峻的五官染上淡淡的嘲讽,薄唇讥诮地勾起,那对冷眸如薄刃般射在她倔强高傲的脸上,似要将她一刀一刀地凌迟。
“苏晚,你移情别恋比谁都快!”
苏晚憋住胸中蔓延的怒火,学他勾起红唇,风情中透着冷冽的讥讽:“只准你薄总裁重拾旧爱,不允许我另寻新欢?薄璟严,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
薄璟严脸上的冷嘲热讽因为她的反驳瞬间积淀,随之而来的是愠怒,苏晚隐约看到他衣袖下的双手握得关节作响,是想打她么?
有过一次就够了,她苏晚绝不会给薄璟严再一次机会,去狠狠地伤害她!
苏晚不想再和他争辩什么,抬步欲走,手腕却被一股强劲的力道禁锢住,阻止她离去。
“不管你是用什么手段勾引的唐书彧,我警告你,最好到此为止,否则……”
“否则怎么样?”苏晚厉声打断薄璟严无情的话语,望着那张让她生厌的俊脸,冷冷出声:“这世界上任何一人都可以侮辱我,但是你薄璟严,永远没有资格!也不配!”
她眼中的轻蔑让薄璟严薄唇紧抿,冷眸危险地眯起,那样子,活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不配?像你这种朝三暮四的戏子,也永远不值得让我去侮辱,那样,只会脏了我的嘴!”
薄璟严的话就像无情的剑雨,纷纷朝她射去,不留一点情意,只为他心爱的女人,就可以如此伤她?
苏晚用尽全力挣开薄璟严的钳制,不顾他的震愕,猩红的美眸直视着他冷漠的瞳眸:“薄璟严,如果你以为因为我爱你就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羞辱我,那么,从今往后,你都不会再有这种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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