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上的金丝线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说来那之后自己还没认真看过自己穿嫁衣的样子，从未穿过这身，并不知穿起来会是怎样。

    “嬷嬷，有好几年了吧，本宫这流云宫，冷清了好几年，先帝走后，我就闭了宫门，以前还有苒华来，现在她也不在了。”

    林嬷嬷不知该如何回齐太妃这句话，看着她越发瘦弱的身子，心疼得很。

    “娘娘身子不好还是回屋中注意吧，这些个东西让侍女来整理，不要想太多，人……总有去的时候，娘娘莫要哀伤。”

    林嬷嬷是跟在先帝身边的姑姑，先帝去后被安排了一清闲的职位，齐太妃闭起宫门，唯有她与苒华偶尔探访。

    “可她们走得是否太快了些……也罢，林嬷嬷你过来，伺候我穿上这身嫁衣罢，我啊，一大年纪的人还不知自己穿上嫁衣是什么样子。”

    齐太妃心中怄气，多年来未曾为先帝穿过嫁衣，而今再穿时，先帝早已薨逝，个中滋味唯有齐太妃自己晓得。

    林嬷嬷不多言，随齐太妃进了寝宫。

    回到房中，齐太妃遣退了宫人，林嬷嬷帮着她把繁重的嫁衣一件件穿在身上，齐太妃拿起妆台前的八宝冠，思衬片刻又放下。

    慕可扶着妆台坐下，抬起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因日渐憔悴而瘦弱的脸，曾经的自己面容是怎样的，竟连自己都不记得了。

    慕可失神时，并未注意到一人已在她身后站了良久。那人拿起台上凤冠戴在她头上。

    “你穿上这身衣服真好看。”那人笑了，笑容那么苍白虚弱，让慕可心一紧。愣愣的看了“他”许久，揉了揉眼睛才看清眼前站着的人是林嬷嬷。

    “林嬷嬷，先帝走时本宫未去见他，你说他可会生气？似本宫这般性子孤僻之人，先帝怕早厌了我。”齐太妃扶着头上的八宝冠，原来她穿上嫁衣的样子如此好看。

    “穿上这身嫁衣嫁给朕可好？到你出嫁那日，朕亲自为你描眉。”她入宫前日先帝来到齐府这般对她说，而齐太妃并未回应。

    “陛下待娘娘如何，娘娘最是清楚，厌与不厌娘娘不是从来都知晓？”

    先帝和齐太妃之间情感之微妙，是宫中人尽皆知之事，林嬷嬷从前又是在他们二人最近的，比旁人更清楚他们的别扭。

    “哈哈哈，我真是糊涂，怎么还问起你来了。听说你这几日在曲府教三丫头学规矩，不必苛刻刁难，认真地去教就好，让她得空来流云宫坐坐。”

    林嬷嬷离开流云宫又回了趟内务府，准备出宫时碰巧遇上了殷弦。

    “小姐在想什么如此认真？”楚儿端着糕点走进来，看到曲凝香还在冥思苦想，面露忧色，曲凝香身体不适就该多休息才是。

    “自然是在想该如何才能够把在曲凝柔那处受的罪报复回去，我先前没把她放在眼里，以为拉拢其他姐妹孤立曲凝柔就能让她暂时消停，不曾想！”

    不曾想曲凝柔非但没有收敛自己的言行，反而变本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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