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寰宥离开后,便再也没有人踏足坤宁宫,因着皇帝的一道圣谕,我养病的日子变得绵绵无穷尽。没有我陪伴,寰宇忙完朝务便只在涵心殿休息或去荣妃、林昭仪、华婕妤的住处,也并没有什么新宠。皇宫一切安然,井井有条,我的存在与否,没有对之产生任何影响。
偶尔漫步在庭院,能听到小宫女们的窃窃私语,在她们眼里,似乎我这个风光一时的皇后,彻底失宠了。
莲衣依旧尽心尽力地照顾着美咲,我这里也没有琐碎的事情,琳琅进进出出还能照料。亦是在寰宥走后,我也没有和莲衣再说过一句话,即便常常过去看美咲,有什么事我也只当着她的面交代乳母,我们仿佛是互相看不见对方,生疏到了极致。
寿宁宫在数日后送来很多滋补之物,太后似乎是不愿宫中妃嫔做过多的猜测,便用这些东西来证明我的确抱恙。
我看着琳琅忙碌地收拾铺满一桌子的锦盒药囊,只淡淡地说一声:“都收起来吧,我也用不着。”
琳琅手里捧着一包燕窝,神情犹豫而胆怯,张了几次嘴,终究半个字也没说出口。
我起身踱步到窗前,背对她道:“有什么话,说吧。”
“是。”她低沉地应下,又停了须臾才缓缓说道:“娘娘,您太能容忍了。”
“容忍?这世上又有什么是忍不住的?”我反问她。
她嗫嚅着说:“坤宁宫外的人风言风语说得可不好听了,大家都在看咱们这儿的笑话。虽说皇上下令不准旁人随便进出坤宁宫,可那些主子娘娘派人来问候您一声总是应该的。如今……好像您不在宫里,好像根本就没有皇后。”
我转身,看着她,语气冷冽地质问:“那在你眼里,我还是不是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