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胸中积了一口关于白文礼的恶气难以发泄，思前想后从曲念真身上挑不出什么毛病觉得春燕这个丫鬟太过张扬放肆，又想到这个丫鬟虽然莽撞，模样也不大好，但却是王姨娘留下的旧人，若不是春燕，青梅和霞儿说不定还能将这件事遮掩过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曲升不用发那么大的脾气，白文礼也不至于就这么废了。√

    “母亲，说不定就是四姐勾引白大夫，她看着整日里蔫儿了吧唧的，其实心思坏着呢！”曲思真白天和曲念真吵架，晚上被父亲责骂，心里恨极了曲念真。

    “什么勾引不勾引的？”被亲女儿触了霉头的李氏也丝毫不含糊，“小小年纪你知道些什么？这些话是能浑说的？若不是你非要跟这个小贱人吵嘴，哪里会有这些事出来？”李氏狠狠瞪了曲思真一眼：“回自己房里去，没事别去招惹这几个小贱人！”

    白文礼就这么废了，李氏却不甘心，马上叫来大女儿商讨一番，决意最后再用一次白文礼这颗弃子，让京城的贵女圈子里传遍曲念真的这档子倒霉事。

    曲必真沉吟了一阵，道：“母亲，这件事还要再想想看，曲家不止她一个女儿，倘若让人家觉得这一颗老鼠屎毁了一锅汤，恐怕就不好了。”

    李氏将手边的茶杯重重往桌上一顿：“她能坏你们到哪里去？你要坐产招夫，你父亲必不会让你委屈，至于思儿……”李氏嘴角勾起了一个嘲讽的微笑：“你父亲说，皇上皇后倒是对她有些意思。”

    “真的？”曲必真愣了一愣，“母亲怎么没有早些告诉我？”

    “还不知皇上到底是玩笑话还是真有此意，思儿还小，定下来了也不过是干等着，你父亲便也没有再多追问。”提起这件事，李氏嘴边挂起了一个自豪的微笑。

    曲必真点了点头：“也好，先坏坏她的名声，免得她也给哪个世子瞧上，阻了五妹的路。”

    于是，饶是曲升将白文礼一家都重重办过，也没有阻止住那一股关于曲念真的风言风语。

    就连久在深闺赶嫁妆，并不经常出门的苏琏也听说了。

    “念儿，你还好么……”苏琏以为发生了这种事，曲念真应当是十分羞愤甚至想要自尽的，于是采用了一种最温和的方式问道。

    没想到曲念真却还跟未曾发生这种事一样，瞪着眼睛问道：“当然好啦，苏姐姐你怎么这么问我？”

    苏琏脸一红，道：“难道你还不知道么……你，你的事……传得到处都是，难道说是有人故意散布这些风言风语，想要对你不利？”

    曲念真没有马上回答苏琏，而是去一旁的小抽屉里取出一个香袋来递给苏琏，这才道：“苏姐姐，其实我当时晕过去了，实在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我丫鬟进来才看到的，中间不过一刻钟，想来也是丫鬟太小题大做了。”

    苏琏上下打量着曲念真，只见她身量尚小，那股风流姿态还被压在身体里，不容易被人觉察，实在是想不通那个大夫究竟是为什么才忍不住对她下手的。

    “莫说这个了。”曲念真摇了摇头，又道：“苏姐姐，日子定下来了么？”

    苏琏叹了口气，显然是为此事显得略微忧虑：“原说是明年或者后年的，只是……”

    “嗯？”曲念真等着她的下文。

    “只是将军他，他今年可能要去北部平叛，想让我早些过去。”说到最后，苏琏的声音已经细如蚊讷，显然是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