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再有两个月就要去庄子上了,此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并不愿与霞儿一起诋毁春燕,所以便劝道:“谁知道呢?我瞧着这孩子傻乎乎的,这些事倒像是歪打正着的,赶紧收拾收拾睡吧。”
霞儿不屑地撇撇嘴,心道:再有两个月就走,你倒是此时显起能来了,这点子好处还不是太太给的?若是不把这春燕办了,看你婚事还能顺利?
若是月儿也走了,这房子里大概又有些空吧?不知太太又要派了谁来?霞儿看了看头顶的房椽,暗想道。
另一旁的孙姨娘倒是开心了起来,她早有耳闻这白文礼白大夫是安徽六安人,想来与太太李氏有着不同寻常的瓜葛,那王姨娘又死得蹊跷,想来这其中也有李氏和白文礼的手脚。因此她每日在吃饭穿衣方面小心翼翼,不敢生一点点小病,生怕同样的事也落在了自己身上,此时见白文礼自寻死路,竟敢当着老爷的面调戏曲念真,好歹让李氏在京城的手脚又断了一根,又让曲念真落下个不好的名声,无论是对她自己还是对女儿曲慧真来说,都是一件不错的事了。
这曲念真还未曾谈婚论嫁,就被人这样轻薄折辱,想来日后也是嫁不到什么好地方去的,不如让自己来顺水推舟,恶心她们一把。孙姨娘轻轻摇着手中的竹骨扇,得意地想。
第二日,她就找到了曲念真房中。
曲念真的跨院本就有几分逼仄,此时孙姨娘带着曲慧真及雪梨、冬梨两个丫鬟,哩哩啦啦来了一堆,更显得房间狭窄了。
“真是热呀。”曲慧真使劲晃了晃手中的团扇,带着几分鄙薄说道。
“四小姐病才好,屋内不适合放太大的冰釜,三小姐若是嫌热,可以去太太房中,那里很凉快。”霞儿口舌利索,仗着自己是李氏的人,并不太怵孙姨娘等人,马上回嘴反驳道。
“哟。”打着团扇打量着这间房子的孙姨娘一扭腰就用团扇指住了霞儿:“小奴才,看人下菜的本事都没学圆,就来这里逞口舌之利?”
霞儿满不在乎道:“我们当奴才的不过图个主子好罢了,奴婢也是怕三小姐误会了四小姐用不起冰块,这才出言解释的,不晓得姨娘哪里来看人下菜一说?”
孙姨娘冷哼一声,懒得跟这个牙尖嘴利的奴才较劲,而是一屁股坐在了屋内一张玫瑰椅上,对着曲念真道:“四小姐,你比慧儿只小一岁,今年也十二了,论理,也是到了定亲的时候了。”
曲念真眼观鼻鼻观口,淡定答道:“父亲说了,女儿家的婚姻之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一切只听太太和父亲的。”
孙姨娘轻佻地笑了一声:“老爷正在气头上,前几日老爷来,我才听说了,你也是名声不好的人了,无论嫁给谁都要备受非议,若是实在不行,就让你出家修行算了。”
孙姨娘一边说,一边用一双妩媚的大眼睛飞过来几丝试探、轻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