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上给曲念真捎来了消息,让月儿先过去,收拾出一个套院来适应一两个月,到跟前再出嫁,免得到时候月儿不懂庄子上的规矩,手忙脚乱。
可以看来,月儿的婆家对月儿还是很上心的。
苍天也不是没开过眼嘛,月儿为人良善,不议论他人是非,婆家也是待她不错的。曲念真笑着给月儿取来自己的添妆,暗暗想道。
“四小姐。”月儿轻轻挡住了曲念真往她的箱笼里放东西的手。
“嗯?怎么了?”曲念真对待月儿的态度非常温和。
“四小姐,恕奴婢直言,府上用钱的地方还很多,除去一点月例,您能用的钱也不多,还是能省一点就省一点,奴婢给您磕头了,多谢您的看重。”
说着,月儿跪倒在地,认认真真给曲念真磕了三个头。
曲念真叹了口气,道:“月儿,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可是我住在府里,老爷是我爹爹,太太是我嫡母,日子总不会差到哪里去的,给你多一些东西傍身,让你好在庄子里不用给任何人低头,你明白么?”
月儿依旧跪在地上,含着泪点了点头。
曲念真亲手扶起了她,道:“也许我还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那时说不定还得依靠着你呢。”
“四小姐,您永远都是我的主子。”月儿抹了抹眼角的泪,哽咽道。
“别哭了,羞不羞,还没到出嫁的时候呢!”曲念真笑着伸手帮月儿擦了擦脸。
她个头比月儿低一些,显得有些费力,更显出对月儿的疼爱来。
“月儿,我知道,你跟她们都不同,你心好,不愿看我受苦,旁的人不过是各司其职,不让这院子乱套而已,你记着,若是以后夫家待你不好,或者庄子上有人敢欺负你,你回来告诉我,我替你出头。”
曲念真这几句话说得颇为孩子气,但却让月儿又红了眼眶。她知道,月儿这样的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这样真诚而不自知的一颗心,她这些话,一半是发自内心,一半又是为了以后的路,若是她日后再次被曲必真着人追杀,那么庄子上未必不是一个好落脚点,到时候多一个月儿,说不定也能多一条路。
月儿看着自己的箱笼被抬出跨院,又回头深深看了曲念真一眼,恋恋不舍道:“四小姐,那我走了。”
“走吧。”曲念真含笑挥了挥手。
其实月儿的不舍不止是对曲念真,而是对整个曲府。
她是家生奴婢,自小就在府里服侍,曲府像是她的主子,也像是她的家,一花一木她都十分熟悉,此刻就要走了,心里情绪也是十分复杂。
看着月儿离开,曲念真离开内院,在内外院交界处的几个下人住的罩房附近,“偶遇”了傅嬷嬷。
“傅嬷嬷,近来可好?”曲念真微笑着问道。
傅嬷嬷在曲升出尽心尽力,话也并不多,曲升对她还是十分满意的,曲升对她满意,曲府上下大半下人就要看她脸色,因此她的日子过得相当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