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的商春秋直起身来，然后收起了长剑，掸了掸衣襟上的灰尘。</p>
柳姑娘不明就里，而后神色一变，刚要说什么，却见中年儒生笑着对她摇了摇头。</p>
商春秋轻声说道：“这是命数。”</p>
柳姑娘默然无言。</p>
青衣佩剑的儒生好似当初第一次入朝那样，有些拘谨又有些好奇，说道：“想不到这世间竟然真的有这样的人物，朝闻道夕死可矣。”</p>
柳姑娘看了他两鬓的白发，缓缓闭上了眼。</p>
似乎不忍心再看下去了，轻声问道：“值得吗？”</p>
商春秋轻轻呼出一口气，面朝东方，笑着自言自语道：“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p>
青衣儒生拔地而起，踏空而去。</p>
只见天空中，一道人影如流星坠地，刹那而至。</p>
青衣儒生脚踏虚空，大袖扶摇而起，拦在那人必经的路上，轻声说道：“请。”</p>
那道身影根本不曾停留，只是视线落在商春秋身上，眉头微挑，然后如流星般撞来。</p>
商春秋朗声道：“常言所谓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老夫偏认为可敬而不可笑，今日便斗胆请教前辈高人，何谓造化。”</p>
那道身影终于停下了身形，目光落在他身上，面无表情，然后点了点头。</p>
不见他如何动作，日月星辰也好，万物气机也好，刹那间都消失不见，仿佛整个世界都变成虚无的一片。</p>
中年儒生轻声说道：“一念是生，一念是灭，一念是永恒，原来如此。”</p>
那道身影微微诧异，转头凝视着这位青衣儒生，开口说道：“可惜了。”</p>
是可惜了他的资质吗？</p>
还是可惜他要死了吗？</p>
商春秋洒然一笑，说道：“朝闻道夕死可矣，再说活得久了，也想去天上走一遭，能拦住你片刻，便问心无愧了。”</p>
然后低头朝云端下，那座青楼的方向看了一眼，轻声念了句保重。</p>
······</p>
陈丹青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难以动弹，那道身影太过可怕，只是一道眼神，便让人喘不过气来。</p>
他甚至已经做好闭目等死的打算了。</p>
然而下一刻，天地间有无数的经文出现，汇聚成一道金色河流，拦在那人去路之上。</p>
他看见有青衣儒生化身虹桥，拦路而去，仅是刹那，便彻底消散于天地间。</p>
······</p>
海棠姑娘看着那青衣身影飞逝而过，眼中露出震惊的神色，脱口说道：“商春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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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喃喃自语：“连他都无法拦截住的人，到底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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