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风渺音与南宝会面之后,回到太傅府。另一边,久等不到那两个被自己派出去的打手的赏乐儿那里,也是一阵的心惊肉跳。
莫不是那两个人失了手了?不知怎么的,赏乐儿的右眼皮一直不停的跳啊跳的。让赏乐儿心中不安极了。
赏乐儿在房内走来走去,手上不停的捻着一串檀木佛珠,不自觉的转动着,一旁正打算就寝的风太傅被赏乐儿神经质般的举动惊扰的也重新睁开了眼睛,看着还在兀自转动佛珠的赏乐儿略有些疑惑的询问道:
“夫人可是有心事?这么晚了还不睡?”
赏乐儿被风太傅的突然出声惊了一跳,手里的佛珠啪嗒一声就掉到了地上,风太傅眼皮一跳,对赏乐儿这般大的反应也很是迷惑不解,他刚刚应该没有说什么不妥的话吧?
风太傅起身想要下床走到赏乐儿的身边看看,但是赏乐儿明显不愿意多说些什么,赏乐儿眼见着风太傅被自己吵醒之后,竟然还要起身下来,连地上的佛珠都来不及去捡起来,就忙上前,一把将半坐起来的风太傅又给按了回去。
“好了好了,我不过是眼见着咱们玥儿的脸疾一天好过一天,心中对三皇子殿下和那位妙手回春的石神医心怀感激,不知道该如何答谢人家,这才有些失神了。老爷惯会大惊小怪的。”
赏乐儿对着风太傅语带嗔怪,用眼波飞横了风太傅一眼,风韵犹存保养得宜的脸上仿佛还透着少女般的娇嗔,倒叫风太傅一时之间被勾起了两人年少时的情谊。
风太傅和赏乐儿是少年夫妻,相伴大半生,虽然是政治联姻,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互相之间的情谊却是谁也比不了的。
风太傅年过四十还无子,虽说年轻的时候,被风老夫人逼着,纳了几房姬妾,但是却一个孩子也没有留下,等到风渺音出生之后,风老夫人见那些姬妾还是无一人有子,也实在是灰心意冷,将风渺音接到了自己的身边养着,对于风太傅和赏乐儿两人的事情也就不再苛求了。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赏乐儿对于风老夫人始终是有着一丝成见,却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迁怒于从小就被抱离自己身边,被养在了风老太爷和风老夫人的膝下的风渺音的身上,也因此赏乐儿对着风渺音也就无论如何也亲近不起来了。
每次一看到风渺音,赏乐儿就会想起自己年轻时在风老夫人跟前受过的委屈和耻辱,那是她最不愿意提及的过去。
为了保下她风家女主人的地位,那些年里,她不惜弄脏了自己的双手,在这后宅方寸之地,硬生生杀出了今天这样无人可以撼动的地位。
赏乐儿至今还难以忘却,很多年前,风太傅也曾经迷恋过一个小户人家出生的姬妾,她有着一双最柔软的手,和最动人的声音,柔柔弱弱像水一样的干净温柔。
赏乐儿日日夜夜的守着空房,对着墙壁暗自垂泪,直到那个女人传来了怀孕的消息……为了保下她风家唯一的女主人的位置,她第一次下手杀了人。
她耐心的蛰伏着,等待着,表面上却装得比谁都紧张风太傅的第一个孩子,处处亲力亲为,骗得了太傅府上上下下所有人的信任。
就在一个枫叶成熟的秋天,赏乐儿买通了稳婆和那个女人身边最信任的丫鬟,在那个女人临盆的那天,让那个女人被“难产”而死,一尸两命,赏乐儿亲眼看着孩子断气,那是个健康的男孩儿。
赏乐儿做梦也忘不了那天,那个女人充满泪水,乞求着自己放她孩子的一条生路,可是赏乐儿不能心软,她若是对这个女人心软了,那么谁又会来对她心软呢?
赏乐儿收回思绪,面上挂上了一丝温婉的笑意,替风太傅掖了掖被角,吹熄了油灯,室内昏暗一片,赏乐儿借着清冷透进来的昏黄月光,摸索着向着床榻这边走来。
赏乐儿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珠串的声音咯吱一声响在脚底。赏乐儿顿了一顿,若无其事的跨过珠串,在风太傅的身边合衣躺下。
“不早了,老爷该早点睡了,省的明儿个一早,又起不来,当心误了早朝的时间。”
赏乐儿说完轻轻的闭上了眼睛,隔断了一切思绪,平静的看不出丝毫异样,风太傅胡乱的应了一声,也有些困了。
风太傅在黑暗之中翻了个身,将一只手臂搭在了赏乐儿的腰上,赏乐儿一动不动,仿佛已经睡熟了,风太傅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