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出门口,安卡忽然打了个回马枪,“哎,维曼,那个小亲戚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说了,不过得下工厂里。”我回答道,“不但是,我就纳闷了,你不是说杜康城家里是搞地产的嘛,随便给他点事做都强过去我们公司,干嘛是你来帮他呢?”
“小……哦,不是,维曼,曼曼。”安卡举起手在我眼前一扬,“他们家可复杂着呢——这是他亲妈家的远亲,他们家现在是‘姨娘’当家,他爸爸是唯二奶马首是瞻。这又不是至亲,若是至亲,拼死也要进去吧,你们不知道啊,这‘姨娘’最忌讳他妈妈娘家亲戚进他们家公司……”安卡话没说完,我就听得稀里糊涂的,大致知道杜康城家是大奶与小三之间斗得意思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哦,明白,难怪杜康城那鸟样。”我粗鲁地打断安卡的话,“没心情听这种八卦。反正你托我做的事办妥了,后天上班。”
我话音刚落,安卡的就响了,“什么,打架?”
当我们几个急匆匆赶到装饰得金碧辉煌的乾坤酒店时,踮脚看见黑压压的人群围着杜康城和几个陌生人。我们扒进去,只见杜康城身着酒红色缎绸面料的衬衣,一条黄澄澄的金项链明晃晃地栓在脖子上,乌黑浓密的头发斜分了,被额头的血黏合了盖在眉毛上,正坐在金黄色的椅子上喘气。
杜康城的对面,另一名衣着讲究的中年男子一脸怒气,横眉戳着旁边掩面哭泣的一个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子,嘴里不停地骂道:“你个骚货,贱货,我刚刚去了趟洗手间,你就耐不住跟人眉来眼去了。骚货!”他喘着气又戳了两下。旁边的服务员轻声劝他说,“大哥,有话好好说,别打人。”那男人收手往腰上一叉,怒目盯着低头不语的女人看了一小会,自己气恼恼走了。
看着扬长而去的男人,我笃定那不是个真心吃醋而认真打一架的人。他看见杜康城这边徒增了我们仨,人多势众,早预谋着逃脱了,骂人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全世界的男人,无非如此,包括安卡认为宝贝一样的杜康城,什么好货色,背地里居然和别的女人眉目传情,要是换了我,此刻就转身离去。
“哎呀,怎么了得,流血了呀。”我还没来得及收回思绪,就听见安卡惊叫道,“疼吗?”她极度温柔又极度关切的声音传开来,我和伍海彦又无比惊讶地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