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研室出来,科室里的人员对我的崇敬自然多了一层。
但我却因此惴惴,古谚道,以德服众才是长治久安之道,天下之大,卧虎藏龙,以才折服,只是一时。
所以的路上,自我感觉并不完好。
目前我的人马里面,急需找到另一个领头羊——何洋调走了,也就调走了原来他组里的领头羊。
从经验、学识、年纪等等因素排查下来,张赫是不二的人选。愈伤组织被何洋带走了,张茜组一下子轻松无比。
让张茜组与何洋原先的那组调换,负责产品内包装检验实验。厂区空气与环境、外包装等张赫负责领导,王涛等7人跟组。
这天从甫一上班就弄得节奏非常紧凑,到下午时分,米娜一送走审评好的文件,顿时感觉十分疲惫。
呷几口参茶,去楼下转悠,松松筋骨。
公司的小公园里,花圃刚刚被修剪过,美人蕉开败的残花零星挂在枝干上。
沿着小路往人造小溪追溯源头,举步拾级,一个小潭展现在眼前。端坐在小潭周围突兀的大石头上,静静看水流打着转儿,然后淙淙流走。
小潭的尽头是大岩石垒的假山,山上有泉眼,周围是褪去锦衣的枝条,影影绰绰。
记得几月前,叶小童因为培养基事故被点名批评,于我面前控诉,我科室和公司健康运作,并没有告诉她那是何洋嫁祸于她。
那天我心情郁闷,曾徙步这里,只是因为有人在此谈事情,因此作罢回头。
今天重提这事儿,是因为看到这些柳枝,想起这件事,并且觉得蹊跷——其实那天就感觉很怪,只是因为实验室里有别的事情,因而没有静下心去细想。
我记得那天的男音,极度像一个故人的声线,那声线像烙印一样烙在我的脑海里,即便天荒地老,我都不会忘记——那是楚楠的声音。
然而我又很不相信会是他,也许心里对他的印记太深,也许那声线,仅仅是神似……
片刻的回忆,足以让人伤神。
我提醒自己,该回去了。
此园名义上虽然是给高级员工小憩,但实际上也仅仅是作为修饰——越是高级员工,越是忙碌,有时甚至连午休都取缔——像今天的自己,就是连午休都没有的。
能有多少时间上这儿来溜达一圈呢!
回到办公室,办公桌上,一直在闪屏。
顾不得看,转身去实验室。
张赫甫出任,也不知道能否胜任,虽然实验室少了一个大项目,也少了一个主力,更何况,实验室日常的运作,原本就不轻松。
隔着一层隔离层,看团队合作,还算正常。
叶小童进步挺大,看见张茜让她坐在显微镜前了。
虽然这个丫头片子,三番两次冒犯我,但每次下来,觉得她性格虽是张扬了些,但好在人品不错,也肯学习,身为贵胄,能为善,已经不错。
站着看了十几分钟,再踱步回去。
心里琢磨着枯草芽孢杆菌再培养的实验安排。
太阳已经西下,余光黯然,初冬的冷风起了。
已经临近下班。
屏幕上又是闪动了一下。
拿过来看了看,上千条信息在上面。
捡了要紧的先看。
工作上的事情最为要紧,但蒋门生不爱用发信息;爸爸发了无关紧要的问候与叮咛;安卡说晚上的演出有市府要领参观,问我要不要去观看;伍海彦说想了一个晚上,有很多话要跟我讲,问我今晚能否见他;杨柳玲说她春节会回国;中介公司……
这一路看下来,我头昏脑胀。
悉数关去,锁在里,就当没看见。
去取车,开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