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雨飘过昏黄的路灯,像细细的针线,密密缝补着大地。
空气越发冷了,街上的行人都缩着脖子,有撑伞的行色匆匆的人急急走过。
“走吧,下雨了。”我望着深邃的乌黑的天穹,担心地说,“一会儿雨下大,怎么回去?”
“那就明天才回去呗。”伍海彦耸耸肩,轻松地说,“吃碗天捻子再走。”
街边的确有些食肆。
敞开的锅盖热气腾腾,简陋地写着甜捻子三个名字,挂在锅炉的前面。
我手心向上摊开手,一副无可奈何状,“好吧,我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乖。”他冲我扮了个鬼脸,拉着我进小店里,“老板,来两碗。”
中国的小食中,糯米粉为主的占据了一大半去,伍海彦家乡的甜捻子也不列外。
糯糯的皮儿裹着一些既像花生碎,又像芝麻碎,或者两者皆兼的馅儿,当然我吃出来有玫瑰糖,等等,下得恰到好处,故而味道还不错。
伍海彦埋头吃东西,也不多言语,或者是久违的家乡的味道,须要他用心去品尝。
“怎么样?”顷刻间他吃完一小碗,意犹未尽地问我,眼睛直直地瞧着我的碗里,似乎还馋着。
看他那副傻样儿,我咬着唇,掩不住笑。
“嗯,老板,再来一碗。”他终于撇不住了。
吃完,结账。
我们又沿着来路走回去。
细雨濛濛,伍海彦的头发一会儿就濛着一层水珠子了。
“只有回到这里才有这种东西吃。”他还在回味那个甜捻子,“好吃么?”
“嗯,还好。关键是吃了身体暖和多了。”我将手插进大外衣的口袋里。
“嗯。是的呢。”伍海彦边说边将我大外衣的帽子扣在我头上。
“你头发湿了。”他抬头望了望天,自言自语道,“还真下起来了。”他的话刚说完,天空捺不住性子,雨终于大了起来。
细雨赶脚,大雨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