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历史老师曾经追安卡,估计现在心情也没好到哪儿去?或许仅仅因为在姚雪面前,他必定要这样说?
我们各怀心事,因为姚雪在,我不可能开口问他。
回听雨轩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
一路上,说得最多的是安卡这次的婚事,包括名车,还有杜康城家里那些关系显赫的亲朋戚友。
“维曼,你可知道,今天的宴会里面,光市府里面的都来了几位。”
“哦。”我漫不经心,“知道,那个穿酒红色鳄鱼牌T恤的,还是省里的某领导。”
“嗯。安卡嫁得杜康城这样的人家,真真替她高兴。”姚雪一路啧啧称赞,话里,眼里是极度的羡慕。
“是吧。”我想起地下室那一幕,冷颤从心底打起,“身世显赫也罢,家财万贯也罢,安卡以后要幸福平安过这一辈子。”
然而,这些,杜康城真的能給她吗?因而,我很不想再谈她的这个话题。
尹时腾那句也是话音刚落,我就接讪道,“你们就挺幸福的,安安乐乐,这样的小日子细水长流,才是真真让我艳羡。”
“你倒说到我们心里去了。”姚雪转头望了一眼她的男友,“大教授,你认为呢?”
尹时腾大笑,“我们小百姓不就这样过日子么。”他打着方向盘,往右朝市区驶去。
“维曼,今天来的那个林小姐是谁?”历史老师眼观四面,不忘问我。
“伍海彦的大客户。”
“哦。”他意味深长地笑,不再言语。
“维曼你厉害,关键时刻扭转乾坤。”姚雪放声大笑,“看她扯高气扬的样子,我真想扇她两巴掌。”
“可不是。”我也得意的笑。
“有霸气!”历史老师竖起大拇指。
我想起林佳林不可一世的跋扈的样子,和她不屑的眼神,然而最后却铩羽而归。
“怕是害惨了伍海彦,把他生意给搞砸了。”我有些忧戚。
“伍海彦要是站在我们这一边,即便没了这客户,也是铮铮的汉子——我是这么想的哈。”尹时腾激昂地发表长篇大论,“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这女的,实在让人憎恶,这好比与国交邦,宁可玉全……”
历史老师可以将区区一点小事,牵扯到安邦定国的国之重策,外交,军事……
听他洋洋洒洒地一通长篇阔论,听雨轩到了。
下车,与他们道别。
耳边还彻响着他的交邦原则,我心下暗暗偷笑——这人无完人吶,每天一点破事就这么喋喋不休,姚雪怎么一个忍字得了?
对镜,换下伴娘服。
镜子里面的我——锁骨突兀,伴娘服优雅不失性感,将女性的曲线尽显山露水出来。
这一辈子,也就这一次穿了这样的服饰,虽然不及新娘来的艳丽,我的清纯与妩媚,却在不言中。
然而,却有人穿了这身服饰,与杜康城喁喁私语,卿卿我我,于是,我觉得它罪恶,它无耻。
原本服饰无罪,但我一旦讨厌它,便是罪过。
脱下来,直接扔进垃圾桶里。
我永远不再穿这样的服饰。
是夜,辗转反侧,林佳林和伍海彦,伴娘和安卡,还有杜康城,轮番在脑海里像幻灯片一样一幕幕闪过。
起身端坐,窗外,明月如镜。
闪了闪,是谁在三更半夜发来短信?
拿过来一戳,原来是伍海彦。
他醒了。
“睡了吗?梦见你了。”他在短信上说。
倚着床靠,张眼望月,回头又看上的短信,我长叹一声。
将扔一边。
借着如蝉翼的月光,我光脚踩在木地板上,冰凉的月光将我戳得透凉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