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
张茜着急,“陆经理,您是同意了?”
“嗯……换了别人,我肯定不同意。”我蹙眉,慢悠悠说,“但张茜你,我似乎不好拒绝。”
我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在歧笑她——她远远不知道,她那好徒儿是有多惧怕我。
“徒儿,快快谢过陆经理。”张茜像捡了大便宜一样高兴地绽开脸。
果然,牛淼一脸不情愿,耷拉着肩膀,正眼不敢瞧我一眼,用蚊子哼唧唧般的声音,不情愿不愿地谢了我一句。
宁愿被亲戚呼来喝去,也不愿与我同住一屋檐下,这该是多大的仇恨或者恐惧。
当然他属于后者,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了。
我很好奇。
“按这个地段,租金1500。”张茜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徒儿,今天就搬过来,免得那么受气。”
“张茜。”我斜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笑,“你未免太不心疼我了吧。”
“哦。”她讪讪,“那么,明天吧,正好周六,不用上班。”
牛淼又微弱地哼唧了一声。我已经没甚心情听他哼唧什么了,眼皮像铅球一样重,坠拉得我只想昏睡。
师徒俩识趣地与我道别,我挥手。
听见大门嘀嘀地响了兩响,知道门已经上锁,我安心地睡去。
这晚酒劲过后,伍海彦老跑进梦里来,隔纱一样缥缈地跟我说些不甚明了的话,恍恍忽忽地,天就亮了。
起身盥洗。
然后煮面条,做早餐,脑子里飘着梦境里伍海彦的影子。
忽地有人撼天动地地敲门。
原来是张茜和她的徒儿。
“啊!这么早。”我回眸瞧了瞧墙上的大挂钟,短针指着8点,“等一下哈。”我嚷嚷。
还穿着睡裙呢——哎呀,这真是很不方便呢,牛淼一住进来,我就须得甫一起床就得正装待发,他可不是安卡。
昨夜迷迷糊糊地,想着牛小子像看鬼魅一样的眼神看我,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同意搬过来。
暗暗反悔,但木已成舟。
我就是自信过头了,才招致如此。
赶紧回房换衣装。
开门。
然,堵住门口,与他约法三章:
1、不能穿着短裤、背心出入客厅、厨房;
2、只能在自己的房间和客厅、厨房活动,别的区域不能指染;
3、厨房只有一个,不能跟我抢用;
4、冰箱只能占用三分之一,欢迎自带;
5、干净卫生。
“没问题。”牛淼居然很轻松地答应了。他东西不多,一只行
旅箱,一个背囊。
他对着我依旧能看鞋子就不看人,我指了指隔着客厅的主人房的对面,隔着客厅的另一间房,“那房间你的。”
“哎。”他应了一声就提了行旅往屋里走。
在想这牛小子是不是进了房间,就永远都不会出来见我了?
张茜问我吃过早餐没有,我才想起厨房里煮着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