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天河区警察局打来的,说广州的公司业务里,有涉嫌贩毒的买卖。
这不啻是晴天的一记响雷,直劈得我俩晕头转向。
“现在,你公司里的嫌疑犯都已经收押起来,法人明天必须到局里来录口供。”
我们被吓得六神无主,过了半晌,伍爸爸方说,“维曼,真是连累了你,你不必理会,我明天去录口供。”
当下,我们立刻订了机票,启程回广州。
一下白云机场,我们就兵分两路,一路直奔警察局,一路奔向广州的公司。
去到广州公司一看,公司大门早已被封,用了封条封着。
我万万没想到事态发展到这么严重的地步,与伍爸爸沟通,才知道公司的小领导们已经被扣押起来。
这回,想不搬救兵都不行了。
伍爸爸自然动用他在广州城的最精锐的亲朋戚友来相帮。
我跑律师所。
李律师是伍爸爸的老朋友的儿子,这件事由他全权来处理。
好在不久前请了会计事务所的人来清点过,会计事务所也跟律师事务交接过,所以整个财务账本是干净整洁的。
麻烦的是总经理赵杰杰,他籍公司的名义,做了不正当的买卖。
正的应了梦里的光景——我是挡着他财路了,原本他从国外进的芯片当中,夹杂了他的私货,因为查的严谨,他转渠道去,被抓了个正着。
累死了全公司。
然而我却倍觉幸运,幸亏得早,不然迟早会累倒整个公司的业务。
赵总经理自然被判了刑,小领导们早假释出来,公司终于又趟过一个大厄运。
那些天,陪伍爸爸上法庭,面见穿着法官服的法官,与被告的律师斡旋,每天死亡的脑细胞,弄得精疲力尽。
......
晚上,去医院。
“伍海彦,你看看,你公司里,这要惹出多少事端来?”我坐在他的侧边,向他诉苦,“跑北京,跑律师事务所,跑法院,脚底磨起了泡,我的半个月的假期,也被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透支完了,往后,你怎么赔偿我?”
我说完这一句,淡黄色的窗帘被小阳台上的风吹得徐徐款款,升降有致。
“所以,你要快快醒来呀,这些压力这么重的事,我和伍叔叔都快扛不住了,你到底知不知晓?”我拍他的脸,抚摸他的黑发,“你快说说,到底听见没有?”
我说完,屋里鸦雀无声,只有玫瑰和姜花的阵阵香味来抚慰我。
“好吧,你愿意这样躺着,你要这样逃避,你就逃吧,逃到无处可逃,你就回来吧。”我望着躺着纹丝不动的人,这个陷入深度睡眠的人,无助和孤独劈头盖脸而来——我从来没有这样孤独和无助过,自己爱的,都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
然而,我却不会流泪了,生活叫我坚强,我怎敢不从。
独自伤了一会儿神,呆呆地不知坐了多久,爸爸找我了。
“曼妮子。”电话那端传来关切又熟悉的声音,“这些天在忙什么?早上打你电话没人接,到现在也不回一下?”
该死!我怎么忘了回爸爸的电话呢,早上开庭,我电话静音状态,当然没接了。
“哦,爸爸。”我收拢外散的精神气,“早上开会——呃,这段时间北京董事来广州巡视,事情多了,忘记了......”我嘟起嘴,向老爸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