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江面水波荡漾,有画舫从天际边飘过来。
“你送我去公司看看。”
张欣看到伍海彦踏入公司门口那霎间,惊讶得无与伦比,她O形嘴巴里,半天才挤出,“总经理,您终于回来啦!”
伍海彦朝她微笑点头,阔步走进他的公司里去。
跟在他的后背,忽地觉得他异常高大起来。
公司里的人都围过来,跟他握手,祝福他,大家的喜庆溢于言表。
“大家都回去,这一年来,辛苦你们了!”伍海彦双手合十,对着他的员工鞠躬,道谢。
在场的人鼓起掌。
到底是久病初愈的人,兜转了一圈,他便说有些乏了,要回去休息。
我送他回去,与他依依不舍的道别。
回我的听雨轩,这一年来,我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房子,基本就牛淼一个人住了。
阳台的三角梅依旧开得灿烂,那枝、那叶、那花,永远雕塑般地存在。
只有见了它,才觉得日子是永恒的,时光是凝固的。
回房间,拉开窗帘斜阳照进来。
书桌上的瓷娃娃的脖子上,安卡项链依旧在,与瓷娃娃一起我想起娘亲。
与病中的伍海彦相处下来,与他接触,我不再惊颤。
想起这个,我莞尔一笑。
将项链捧在手里,轻轻拭去轻尘,想起安卡也有一条这样的链子。
哦,安卡。
伍海彦醒过来的事情,我还没告诉她呢。
“安卡,在做什么呢?”
“睡觉。”电话里面传来她懒洋洋的声音。
我抬手看表,下午4时。
“四点了哦,起来了。”我催促。
“这两天不大舒服,累。”
“你就一个人在家里么?”
“嗯。”
“杜康城呢?”
“不知道,有两天没见到人影了。”听这话,我心里忽地一紧。
“我过来。”
“嗯,我挂了。”随着软绵绵的声音消失,咔的一声,电话断线了。
见到安卡的时候,她的确发着高烧,除了起来给我开门,她一直昏沉沉地睡着。
给她吃过抗感冒药,不一会儿,她就浑身冒汗了。
傍晚7点多,她换下湿漉漉的衣裳,精神气回来了些。
熬粥给她喝。
她倚在床靠上,眼神恍惚。
“怎么啦?”我用五指梳理着她的乌丝。
“气的。”她愤慨,“这越来越过分,现在见他怕是要预约了。”
“唉。”我叹气,“他一直是这个样子的,你怎么今天才气了呢?”我一边说,一边喂她吃粥。
“不要。我自己来。”她说着,下床。
“以前没有这么离谱啊,你看,现在......”安卡说着,几欲哭泣,喝不下去了。
“你自己身体要紧。”我皱起眉头,“现代女性,谁活得像你这般——他不理你,你便不理他,各自活去。”
“我没有那个本事。”她志哀,“我也不懂我这是为什么。”
“那即便你哀死去,他怕是连眉梢都不会给你皱一下。”我想起安卡结婚那天,在地库的小房间里的那一幕,“安卡,你告诉我,你对他到底了解到哪个地步?如果,我说的是如果,他四处拈花惹草,你能原谅他么?”
“我,我不想知道。”安卡低头,“只要不让我知道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