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伍海彦相处不到两天时间,又要劳燕分飞。
“我会每天发信息给你,我会等她想明白了,她终有一天会明白的。”伍海彦临行前密密叮嘱。
他就是这样的人,周全想一切的问题,从不让我揪心——他总会说:‘我会......',用这样的表白让我安心。
我信他。
于是我日复一日安心过日子,每天收到他的信息,每天通话,偶尔收到他的快件或者小礼物。
但偏偏有作死的人,不掀起惊涛骇浪不甘心。
这天小周末,老谭所长一大早就打来电话,说菌丝开始结菇蕾了。
这一句话可把我乐坏了,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只想着农场的菇蕾了——要知道,这边的实验室里,刚刚才出菌,这对于我来说,意义非凡啊!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四时,手头上的事情完结的时候,我坐不住,提早走人了。
心急火燎地赶去到农场,却吃了个闭门羹,农场实验室大门紧锁,老谭所长不知所踪。
望洋兴叹!
“哎,老谭,你上哪儿啦?”我急躁得不行。
“维曼,你这么早过来?不是说下班后吗?我出去接孩子放学了。”
“唉,什么时候回来?”
“马上。”他回答,“你等我一会儿。”
有小小的无奈。
抬眼看见对面不远的小塘边,新建的凉亭红柱绿瓦,煞是好看,于是信步过去。
凉亭上下来一波游客,熙熙攘攘拐过另一条堤岸。
赏心悦目寒风吹皱一池清水。
迎面走来一汉子,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物什。
我并不刻意注意他,原以为他就是一游客,谁知道——
他靠近我的时候,竟然将手中的物件往自己脸上一套,只露出两只眼睛来。
我心里一沉,啊的失声惊叫还没及得出口,就被他一把推进小塘里去。
幸亏大学的体育课程里,我选的是游泳课。
我凫水,但没用,一只大手压着我的头部往水里按——完蛋,今天非被他整死不可!
我心里大骇,但求生的本能让我慌乱中、急中生智——强行按下的第二次的时候,我顺势潜进水里,使劲往小塘另一岸边游去。
农场的小塘不及标准的泳池大,无论我游至哪一头,岸上的人就在那一头等着我......
我几乎绝望,大呼救命。
“你叫也无用,我已经踩过点,这个钟点,最后一拨游人已经走了,那个老所长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死了。”他冷冰冰地说。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做什么害我?”我大口喘气,做垂死挣扎。
“就是与你无冤无仇,我才将脸面掩盖起来,免得你死后找我晦气。”他在岸边叉腰,我心里崩溃,我听樊姨说过,执行死刑的刽子手,都是掩脸的,就是不让临死的人认出自己,招来晦气。
“早死晚死,不如安乐点。”他在岸边与我保持垂直角。一旦我游近过去,他便一手将我的头颅摁进水里去。
“你是受人所托,别人出多少钱,我十倍奉还。”苟延残喘,我试探着与他换筹码。
“我不会这么傻。”他依旧阴魂不散跟着我,“今天一定弄死你!”
我战战兢兢,仿佛看到死神在向我招手。
“临死前,你让我明白到底是谁想让我死,死后,绝不找你晦气。”
“我不知道是谁,但我只可以告诉你,是个女人,开着没有牌照的红色小跑车。”
天哪,是她!
她歹毒,我却万万没有料到竟然歹毒到这种地步!
我心惊胆战,又奋力支撑了这许久,体力渐渐地不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