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岛的深夜,星辰异常明亮,残月隐入乌云,海的那边涨潮依旧,浪涛一阵紧接一阵,哗哗而来,哗哗而去。
极目远眺,岛上的嶙峋山石,枝枝蔓蔓的藤蔓,错综复杂的灌木,都静悄悄的如同泥塑,诡巍。
我们几个人,守着火堆,像这里的守护者,聆听这大自然的呻吟。
我在这无聊的空闲里,去附近拾了很多枯枝,供给火堆。我极想将这火苗延续到天亮,这样,以便自己见机行事。
也不知道几点钟了后,两匪子终于困倦。他们将屋里的沙发搬了出去。很显然,他们打算露宿在沙发之上,那么,那堆火堆,他们是不会灭去了。
果不其然,他们挑了几节粗如大盆的木头往火堆里一扔,而后将我赶进屋子里,反锁了门锁。
我将屋里仅有的一张桌子堵住门口,将坐垫拖到桌子上面,就那样和衣而躺。
屋外不远处的海浪的声音隐隐约约,不久,两个匪子的鼻鼾声此起彼伏。
黑色的被囚禁的第一天,结束。
第二天天微微亮,我就被劈劈啪啪的声音唤醒。
透过着门缝隙,看见两匪子正爬到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锯树干。
不一会儿,他们就取到了,一支两米长的树干,枝干笔直的杆子。
我爬下桌子,拉开桌子,跑出去。
外面的空气异常清冽。
海风拂来阵阵咸咸的腥腥的味道,我好奇他们的活儿。
“把桶子拿上。”“副驾座”命令我。
他们极少讲话,我猜他们是怕我认出他们声线来,或许不是,他们原来就极少说话,所以性格内向,暴戾。
想到这个词,我后怕。
乖乖拿了放置在门口地上的蓝色大胶桶,跟着他们往海滩走去。
这片泥地夹杂着很多细沙,才走几步,沙子便进了鞋子里面。
虽然磕脚,却不敢停顿下来,将鞋子里面的沙子倒去——我生怕他们其中某个不悦了,会对我不利。
走了一公里路才到海滩上,海水已经慢慢退潮,昨晚看见漫过海岸边的一些野草和灌木,现在已经消退了。
他们爬上快艇——我一度以为,我们是要出发到别的地方去。
结果不是,他们顺着快艇靠着海平面那一侧,拉出一张渔网来。
渔网的另一头系在看不见的灌木里面,这时候“驾驶室”泅了过去,取了下来,将系在快艇上的那头合并起来,一起往快艇上拉。
金色的晨光甫露,海面金光粼粼。
随着渔网在他们手里越来越沉重,我慢慢地看见渔网里面一两条跳跃着的鱼儿,再慢慢地看见越来越多活蹦乱跳的鱼。
现在终于明白,他们是散了网,趁海水涨潮之际带来的鱼群,捕鱼。
虽然里面没什么很大条的鱼,但这些新鲜的海货还是给了我新奇——我甚至都忘了,我是被囚禁的囚徒。
这一网鱼倒在半人高的胶塑料桶,居然有满满的一桶。
两匪子高兴地眉眼飞舞因为罩着大口罩,看不清脸。
我想那口罩里面的嘴巴,也快裂到耳后根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