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一愣,看着那双清淡的眼神蹙了眉头,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良久之后她才点了头,算是默认。
这哑巴亏只能自己认。
“嗯,今天也惊扰着各位了,今天的事既然是个误会,那就让它过去,往后谁也要提及,不然伤了陈家的脸面,也伤了启山的脸。”
话说的大气合理,又带着震慑力,陈启山是从部队回来的,以后保不齐就是个干部,得罪不得,众人也都是明白人。
借着赵新如的话头纷纷迎合。
地上被扒了衣衫的男人已经被张婶带走,丁玉霞也死人一般的瘫坐在地上不动弹,好戏到头了,也该散了。
人散尽,赵新如也转身离去。
身后的空气是凝结起来的怨恨,地上那人的眼睛就是怨恨的来源,这点赵新如很清楚,只是装作看不到。
回了前院,陈启山已经叫来了村里的赤脚医生。
那医生华发却精神不错,此时一手捋着胡子一手给陈大庆诊脉,手上三根如有神缓缓切动。
驱动灵力,赵新如感受着陈大庆锚脉搏跳动。
洪脉,脉体洪阔可显,充数急促,来去强盛如洪水而迅猛,为急症,多数是情绪亢奋之后之脉象。
探寻之后,赵新如默念药方。
治疗此症状的药材并不稀奇,后山应该都有,且此时正是可采的时期。
医生还真诊脉,眯着眼睛老神在在。
陈大庆刚醒,赵玉梅红着眼睛不敢哭出来,而一旁的陈启山冷肃挺立,面色阴沉让人不禁想要躲着走。
眼下不是合适的时机。
赵新如不是喜欢强出头的人,此时的情况就算是她会玄医也不能轻易地显露出来。
“哎……”
一声低浅的呻吟长长的从床上宣泄出来。
是陈大庆。
赵新如闻言走过去,还没走到床边陈启山已经大步站在了床边,将她的去路挡住。
“爸,你怎么样了?”
陈启山关切的问道。
或许是才清明的神思有些迟钝,陈大庆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儿子,一双灰暗的眼里没有多少光彩。
“医生,俺这老头子到底是咋了?”
赵玉梅再也安奈不住,抹着眼泪问医生。
床头地方宽绰,一把破旧的凳子上老者稳坐,闻声他浅浅的睁开眼看了眼赵玉梅,眼底狐疑满布。
床上陈大庆虚弱的躺着,肺病入膏肓让他已然没有了应对外人的力气,而赵玉梅一手紧紧的握着他的手,生怕下一秒就没了一般。
“医生,到底是怎么了您说句话呀!”
赵玉梅催促。
她从十七岁嫁到陈家,虽然说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可陈大庆对她也是知冷知热的,不说别的就是为了几十年的夫妻情分,也是舍不得。
这时候忽然陈大庆开了口。
“我这身子也是麻烦医生了,你去给医生倒口水。”
或许是看出了端倪,或许是人之将死心里总是有分寸,陈大庆故意将赵玉梅支开。
“可……”
赵玉梅不大情愿。
就在此时,忽然低沉的医生骤然亮了眼神,他转过头环视了一圈,最终将视线定格在赵新如的身上。
“最近患者都吃了什么药?”
医生开口,是在询问赵新如。
陈大庆的脉象一贯都是虚弱不堪,从前给他诊治肺病就已经断言不会活过六十岁,可如今的脉象居然只是情绪亢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