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那,仿佛是心有灵犀。
他们的目光就那么相遇了。
陈启山看着女人那双透亮的眼,分明是从那沉静的眼光里看出了别有深意。
街上车稀有少见。
车里安静的只有发动机轰鸣,偶尔夹杂着街上小贩叫卖的声音。
没多久,车子在一幢小洋楼前停下。
洋楼款式很新,白墙红顶还有小阁楼,铁栅栏的大门缠绕着铁丝的花朵,枝桠缠绕像是北欧时期的风情。
这大概是哪个洋人的家。
赵新如知道解放前有不少洋人在中国盖了房子,款式跟这个差不多,只是后来解放了他们重新回国,后来政府就收了这些房子。
只是用途她就不知道了。
在路上宋清雅介绍了自己,也说了家里大概的情况。
母亲病了一个多月了,总是觉得身体沉重而无力,下身好似灌铅一样抬不起脚,最明显的是嘴里异味让她滴水不进。
听,不能分辨病症,一到家赵新如就跟着宋清雅进了门。
原本是洋楼的样式,看了一进门却换了景致。
庭院里种了马尾松,苍劲有力,树下偶尔还有些兰草长的茂盛,而院子过道的另一旁则安置了葡萄架,下面还有石头桌椅。
大理石的桌面上一方棋局还厮杀未完。
进门亦然如此,多宝阁安置在屏风一旁,上面错落着精致的瓷器和古书,房间里只有古香的家具,不见洋人的起居器物。
看的出来,这是有人重新布置过了。
“您这边请。”
宋清雅带赵新如上楼,楼梯台阶有些旧却打扫的很是干净。
佣人路过也不多言,错身让开路,一转身就到了宋清雅母亲的房间里。
进门一盏落地灯亮着,金丝绒的窗帘厚厚的掩着阳光,整个房间里沉闷压抑满是阴暗的样子。
病人这样可不行。
医者知其要害,赵新如蹙了眉头却没有说什么。
“是雅雅回来了?”
清浅的女声低沉无力,说话时候气虚微喘。
床上人动了动身子,随着细小的声音赵新如才看到了被角下躺着的一团,那人很瘦,很是娇小。
“妈,是我回来了。”
宋清雅走过去,拧亮了床头的灯。
光线一下明亮起来,赵新如此时才看清了床上人的面容。
那是一张清贵的脸,弯弯的眉很细,修整细致,一双杏眼好似说不尽的风情娇柔,鼻尖挺立一张小嘴樱桃一般,只是发白干涩。
她的头发盘的很高,一只发髻落在脑后像是古时候贵人的打扮。
屋子里摆放的很简单,临窗一盏贵妃椅,椅子旁脚踏上还有袅袅的沉香,优质的松木香就这么散着,配合着灯光一下回到了明清时期。
女人此时也看清了赵新如,眸子清亮里有一丝的迟疑。
这就是神医?
若说奇人她见过不少,可也都是有里有面的人,且不说身份多么高贵,本事多么大,起码衣着整齐拿的出手。
可再看赵新如。
一身粗布的衣裳,样式旧也就罢了,有些地方还打着补丁。
而那双黑布的鞋就更不用说了。
她扔了的拖鞋,都比赵新如的鞋好上许多倍。
“雅雅,妈妈不舒服,你招待好客人,看病的事咱们以后再说。”
开口,女人就将赵新如给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