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护士被吓得一哆嗦,然后才反应过来这人问的是什么。
挪着步子,她看了床头的病历。
“这会儿还睁不开眼,你不行就跟她说说话,说不定会好一点。”
反正就剩下麻药的劲儿了,说话她也是听得到的,护士说完就走了。
病房里又剩下了陈启山一人。
说话?
他跟赵新如说什么?
陈启山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凳子是木质的,纯手工打磨的边角不算光滑,男人的坐着手指落在扶手上,细细摩挲。
指尖的纹理沿着木头的纹理打圈,男人沉默。
窗外天色黑了下来。
夜风乍起,隔着窗户呼呼的声音渗进了病房里,男人闻声皱眉,起身缓缓走到了窗子边,抬手将窗子关上。
窗外是清冷的夜,路灯像是蚊帐,勉强照亮一片光。
楼下苍郁的植物隐匿在黑暗里,只剩下模糊难辨的轮廓,一阵风掠过争先恐后展现着自己的真身。
一晃神,那些树像陈家后山的树。
陈启山回头,黑暗里能看到赵新如安睡的面容,黑色的发在白色的枕套上让人无法忽视。
他静静的看着她。
一言不发。
这些赵新如知道一半,身上的还是发麻,某些身体部位还是不能完全感受到,更别说是控制了。
陈启山站起来,做下去,她都听得到,感受的到。
至于其他的,赵新如就不知道了。
她静静等着麻醉药的药性过去,一旁男人就站在窗前,半个身子沐浴着黑夜静静的看着床上的女人。
沈秀业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
他的手握着门把手,指尖缓缓陷进掌心。
手心里是冰冷的金属,眼底是岁月静好的画面,男人刚毅威严的面容淡然,视线灼灼看着床上的女人。
听到声音,陈启山收回了视线,看着他。
“我去找你了。”
沈秀业垂眸,声音很低。
“嗯!”
陈启山算是回答。
警卫就守在病房门口,男人低声叫了一句,警卫就走了进来。
一番吩咐。
沈秀业跟警卫回部队大院,暂时住进部队大院的招待所,所有的费用都记在陈启山的名下。
起初,他是反对的。
“这里没有你的位置。”
陈启山冷冷的开口,丝毫不客气。
他的情况,陈启山很清楚。
沈秀业一愣。
他侧过脸看着病床上的赵新如,脑子里闪过宋清雅的脸,忽然嘴角涌出浅浅而无奈的弧度。
这个世界上,跟他有关的只剩下这两个人了。
这里,没有他的位置。
心里划过酸涩,沈秀业跟着警卫兵去了招待所。
三天后。
“沈秀业从今天起,跟我走了。”
“啊?”
赵新如咬着白瓷勺子很是不明所以。
沈秀业跟陈启山。
都什么跟什么呀!
“他在你身边什么都不能做,我送他去部队了,学医也好,当兵也好,他可以自己选。”
陈启山说的随意。
沈秀业几年十九岁,人生才刚开始。
这条路不错。
部队上有最好的医学院,未来学成说不定可以做个军医,如果不愿意从医也可以当兵,像陈启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