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的答复依旧是沉默,这是唯一的选择,唯一的路。无光的眼神黯淡,眼里是数不清的无奈。结局终究还是那样亘古不变,没有选择的后路。或许真的应了那句话,你往往期待什么,你就永远等不到什么。我不等了,你来找我吧······
残兮提笔一挥,在“同意”那一栏里,极不情愿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这不可能是结婚登记,因为安银银还没有到规定的婚龄。这只是一张写着黑字的白纸,残兮也只知道签了之后,等到银银到岁数时,它就自动形成了结婚证。
安银银穿了一件天蓝色的纱裙,这可是苏离特先生特地请了意大利的著名设计师量身定做,采用了最好的布料。安银银真的很漂亮,粉嫩的小脸就算是素颜上阵,也能倾倒众生一片。可是残兮没有心情去欣赏,只是仰望窗外的蓝天。
“哥哥,我漂亮吗?”
残兮连眼睛都没动一下,只是敷衍了一句:“嗯。”
安银银看起来有些失望,不过低垂的脑袋又马上昂起来:“哥哥今天真的很帅呢!”
残兮转过身,轻轻蹲下,摸着安银银弹Xing十足的小脸,开口:“银银,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得会上去了就来不及了。”
“残兮哥哥,你现在后悔也来得及。”安银银顿时不像刚才那样开心,脸色有些阴沉,就连声音都透着警告的意味。
残兮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样,身子微微一颤,站了起来,说:“你应该知道我们彼此的目的。”残兮的语气像一个身经百战的老者,字字透着意味深长的感觉。
安银银仰头对上残兮的眼睛:“我不管什么目的,我只知道我是喜欢哥哥的。”说完,冷冷地吸了一口气。
残兮有些无奈,毕竟她还小,很多事情是不明白的,不想自己,终究经历了太多。淡淡地开口:“时间到了,走吧。”说完,拉上了安银银的手往外走。
金碧辉煌的大厅内,都是一些叱咤风云的人物,和高端社会上的名媛,他们优雅地端着高脚杯,摇晃着杯中的鲜红,高昂起下巴,不失绅士、淑女风度地交谈着些生意上的来往,又暗中在表达另一个意思。场面热闹但又没有喧哗。总之,在残兮看来,不过是一群虚伪的人,披着羊皮的狼。
苏离特先生似乎很满意这样的场景,拿起话筒走上了大厅的中央:“欢迎各位朋友,今天是一个盛大的日子,是我们苏离特世家第四代传人残兮的订婚之日,很高兴各位朋友前来捧场,谢谢你们。”安银银的父亲于茜先生比较低调,只是沉默在人群中,看着台上的一切。
残兮拉着安银银走进了大厅,他们才是今天的主角。金童玉女,真的很引人注目。一身纯白色的西装,系着黑色领带的残兮;天蓝色的蕾丝公主裙,披散着长发,戴着高贵典雅的钻石项链的安银银。
残兮脸上露着喜庆而又不失风度的微笑,心里另一种心态,是烦躁还是厌恶。残兮望着全场穿西装,打领带,或是穿礼服,踩高跟鞋的人,试图寻找着什么。他突然在靠角落的沙发上看见了苏离特太太,她嘴边的笑让残兮捉摸不透,又有些心烦意乱。那笑和上次看到的笑,一样似笑非笑。
残兮牵着安银银白皙的小手,拿着酒杯,在人群中假笑,简单潦草地回答他们的嘘寒问暖。自己也很虚伪,不是吗?
于茜先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是个非常心思细腻的人。“残兮,过来一下。”
用残兮最讨厌的话来说,那是他未来的岳父,而且在这么多人面前,不能拒绝,所以残兮必须去。安银银拽了拽残兮的衣角,朝他摇摇头。残兮看着安银银微微笑了笑:“没事,在这等我。”
两人静静地来到了后院的草地上。于茜先生抽着烟,呛得残兮难受,可残兮不敢咳出声来,死命憋着。世界上对他来说最臭的,应该是烟味。
“残兮,那可是我唯一的女儿,你一定要待她好。要是你不爱她,趁早说了,免得到时弄得两家很难堪。”
残兮又能如何,只能装作郑重其事:“我会照顾好她的。”他没有说爱她,这的确是一种很委婉的说法。
最后,只是无尽的沉默······“真的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凌岩站在残兮面前,装出无奈的样子摇摇头。
残兮眯着眼看他:“谁是牛粪,谁是鲜花?”
“鲜花当然是你啦,真的是白白糟蹋了一帅哥啊!”
残兮被他逗得笑出声来,很是不解地说:“你这个比喻有问题吧。”
“怎么有问题了?我知道鲜花是形容女的,至今说被糟蹋的也是女的,我不过是想象力发达,改动了一下。”凌岩挑了挑眉毛,那臭屁样很是自恋。
残兮无语,朝他竖起了大拇指:“你把我想说的都说了。你这不叫改,叫颠倒黑白,自家中文都没学好,还敢出来混意大利语,佩服!”
凌岩饶有兴致地看着残兮:“话说,你打算怎么处理?”
“就这样,看着办吧。”
“几天后的飞机?”
残兮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了三张机票:“明天。”
“帮我买好了?真够哥们的,不过另一张是谁的?”
“银银的。”
凌岩沉默了一会:“······接下来恐怕不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