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冉一睁开眼睛,就觉出不对,宋瑞盈那一剑明明刺进了他心口,怎么竟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出来。&29378;&20154;&23567;&35828;&32593;&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
“主子,您可算醒了。”旁边有人抽抽噎噎的说道。
韩冉认得这个声音,是被宋瑞盈使计撵到御花园看园子的范三,“是玉华让你来的?她没事吧?”
他转过头要和范三说话,却吓了一跳,“你这老小子,十多年不见,怎么还这么年轻。”他有些嫉妒的看着范三光滑白嫩的脸蛋,连一丝皱纹都找不到,就像是十五六岁的小太监一样嫩生生的,反观自己已经老的像是五十岁的人。
他酸溜溜的说着风凉话,“没想到十多年过去了,她还惦记着你,也是,谁让你替她说了公道话呢。”
他嗟叹一声,“范三,朕到今日才明白,什么圣明君王,什么英明神武,朕就是个糊涂蛋,被太后和宋瑞盈两个女人玩弄在鼓掌之中---”可话还没说完,就被范三捂住了嘴。
“我的祖宗啊,您别是发烧烧坏了脑子吧,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范三都快被这个六皇子给吓死了,心肝都颤了起来。
韩冉毕竟常年习武,力气比范三这个小宦官大的很,几下就挣脱了范三的束缚,“你这老小子,有了玉华做靠山,就连朕都不放在眼里了?虽然她现在能垂帘辅政,可朕好歹也是太上皇---”他终于察觉到了奇怪之处,“你抖什么?”
他看着跪在地上那个抖若筛糠的范三,自从他登上帝位之后,范三就扬眉吐气起来,即使被他撵去御花园看园子,也梗着脖子,一副不屈的模样。
他这幅小家雀的可怜模样,倒像是他没出宫建府之前的样子,那时侯因母亲陈婕妤不受宠,他们母子一向为人所轻,明里暗里吃了不少亏,范三也养成胆小的性子。难道---韩冉心头升腾起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你今年多大了?”韩冉心头一跳,压抑着汹涌的情绪问道。
“奴---奴婢今年---十六。”范三一句话顿了几下才说完,就见自家英俊的六皇子,剑眉星目间浮现出似喜似悲的神色。
“那现在可是会昌二十一年二月?”良久韩冉才坐起身问道。他记得会昌二十一年二月的时候他因在学堂和老七打架,被聂淑妃罚在殿外跪了两个时辰,因此得了风寒,发了两三天的烧才醒过来。
范三的一声战战兢兢的一声“是”让韩冉突然笑出声来,这一笑原本有些阴郁的面容便如朝阳融雪一般,即使被韩冉唬了一跳的范三也不得不承认,六皇子和以俊朗多情闻名朝野的太子殿下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韩冉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显稚嫩的手掌,一切还没开始,他还没有遇见玉华,更没有伤害过她,他们之间还有无限的可能和大把的时间。
宋夫人不理会院中的吵嚷声,挟了一筷子笋丝放在宋玉华碗里,“书院今日休沐,你哥哥下午就能归家,晚膳想吃什么,娘可以提前让厨房备下。”
“哥哥休沐归来,自然要做哥哥爱吃的菜,问我做什么?”宋玉华在亲娘面前摆姿态道。
“你这丫头,谁不知道咱家文华少爷是有妹万事足的人,你倒是拿起乔来。”宋夫人佯怒着就要拧宋玉华的腮,不妨从外面冲进来一个妇人,一见宋夫人便拍着大腿跪下喊起冤来。
徐嬷嬷和几个丫鬟忙进来想把她拖出去,她一面口里不干不净的叫骂着,一面和几个大丫鬟厮打起来。
宋玉华见母亲被气白了脸,立时喝了一声,“够了,一点体统都没有,在当家夫人的屋里这么闹腾,平日里的规矩学到哪里去了?”
徐嬷嬷和几个丫鬟见状忙跪下来认错,倒是宝福家的仍旧梗着脖子。
宋夫人见女儿小发神威,稍觉欣慰,冷着脸看向跪在堂内的宝福家的,“怎么了?你觉得不公?还是你觉得冤枉了你?”
宝福家的正要说话,宋玉华先插嘴道:“你家那个小宝儿最爱吃小厨房李嬷嬷做的奶香糯米卷,所以你每次都会偷拿两个藏在袖子里,是不是?先别急着狡辩,只管看你袖子里就没有沾糖霜和油渣子便知道了。”
宝福家的白了白脸,不再说什么冤枉不冤枉的话,“奴婢知错,不该偷拿大姑娘的吃食,只是奴婢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夫人一张口就革掉半年的米粮,奴婢家里一家老小都要喝西北风了,求夫人看在奴婢家里孩子还小的份上,开开恩吧。”
宝福家的看似服了软,话里却是宋夫人不体恤下人的意思,徐嬷嬷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宋夫人却没有恼意,反而微微一笑,“你也不用拿话将我,大姑娘虽然爱吃这个吃食,可她向来胃口小,哪次不是剩下大半碟子分给你们。你倒好,主子还没动的吃食,你却先动了手,说小了是手脚不干净,说大了就是没有尊卑之分,这样的仆人谁家敢留着,若不是你婆婆在老夫人那里的脸面,今天就不是革半年的米粮了。”
宝福家的不甘心还想说什么,宋夫人又轻飘飘看她一眼,“若是还有什么不满意,等老爷回来,请他定夺就是了。”
宝福家的一听宋夫人说起宋归鸿,哪里敢再多话,只一味磕头认错,“今天你不守规矩闯进我这里,自行去领十板子。”说完宋夫人又看向徐嬷嬷,“那么多人拦不住一个,翠瑶苑的下人皆革三月米粮,把她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