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都来避暑,因此庄园房间都是宋玉华住惯了的,没有什么不适应,洗去风尘之后尝了一顿庄园的农家饭。&29378;&47;&20154;&47;&23567;&47;&35828;&47;&32593;&119;&119;&119;&47;&120;&105;&97;&111;&115;&104;&117;&111;&47;&107;&114;农家饭是水根的大女儿翠花亲手做的,她一向善于操持饭食,心灵手巧,很有些新花样,宋玉华避暑时候的饭食都是由她负责。
“翠花的红薯叶蒸饭真是一绝,”宋玉华一面擦手一面对香儿吩咐道:“我知道你也记挂着翠花的手艺,你把这些都端出去和阿月兰衿分着吃了吧。”她指着桌上尚有大半的菜肴。
“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吃到翠花的手艺了,你们可得多吃点。”她的话既像是说给香儿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怎么吃不到,姑娘若是喜欢,把她招进府里也是可以的。”傻白甜的香儿没心机的回答。
考虑到香儿脆弱的心理承受能力,为了让她能好好的享用美食,宋玉华还是决定不把水根夫妇的事情说给她听。
但香儿这顿饭是注定吃不安宁的,因为水根请的大夫到了,虽然宋玉华不出面,但作为大丫头,她还是要招呼大夫的。
这大夫是个走村串巷的铃医,只会治些头疼脑热的毛病,他本来还有些忐忑的,但见香儿兰衿等都是不通世事的姑娘家,便随口乱扯了一通,将自己箱子里积存的不少药材趁机推销。兰衿是知道韩冉身份的,一听大夫说这人受伤很重,便唬了一跳,将大夫推销的药材都买了下来。
大夫尽兴而归,兰衿却害怕起来,她请阿月代她熬药,自己跑进宋玉华的房里,“姑娘,方才的大夫说六皇子伤的很重,很可能会没命的。”
正躺在床上发呆的宋玉华听闻此言,猛地坐起来,“他真是这么说的?”
见兰衿连连点头的她面上现出无措惊慌的神色来,“那怎么办呢?要不要现在回城?”
兰衿见自家姑娘一听那人快死了就有暴走的趋势,忙跑过去稳住她乱动的胳膊,“姑娘,那个大夫给他开了很多药材,我已经让阿月姐姐去煎了,大夫说喝了他的药,要是熬过今晚就好了。”
宋玉华却不大相信的样子,她像是仰仗兰衿的小孩子一样抓住兰衿的手,“他真的不会死吗?”
被吓了一跳的兰衿本想来自家姑娘这里寻求安慰,再来一个香软的抱抱的,哪知道莫名成了自家姑娘的精神支柱,但她还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淡定,“是真的,姑娘,只要喝了药就好了,大夫已经把他的伤口包扎好了,只要不流血,他就会好的。”
“那您要不要去看看他?”为了让自家姑娘放心,她还提议。
但宋玉华听了她的话,呆了半晌,脑内进行了许多番的心理斗争之后,抿着嘴转过脸,“你好好照顾他吧,我就不去看他了。”
此时已经是五月中旬,被兰衿结结实实捂了一床棉被,灌下好几碗奇怪味道的汤药的韩冉觉得当下简直是生不如死。
他本就火力旺盛,本来该是穿单衣的季节,却被厚棉被捂出了一头汗,可怜他这一头汗却被兰衿以为是疼出来的冷汗,又从柜子里翻出一床夹被盖了上去。
假装昏迷的韩冉只觉得自己是用汗水洗了个澡,却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就怕引起小丫头的疑心。
好容易等到半夜,小丫头靠在床头昏昏沉沉的打着盹,感觉浑身都僵硬的韩冉刚想动一下胳膊,就听得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吓得他忙闭上眼睛。
屋里很安静,只有灯花偶尔会噼啪两声,闭上眼睛的韩冉听觉越发灵敏,他感觉到来人的脚步很轻盈,行动间环佩叮当,还有渐渐萦绕在他鼻尖的气息,他的心砰砰砰的跳了起来,是玉华。
在灯火下显得尤为晶莹发亮的汗珠吸引着宋玉华伸手轻覆他的额头,韩冉的心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
“怎么好好的就受伤了呢?”宋玉华一面用手帕为他擦汗,一面轻声道。
即使韩冉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从她轻柔的动作和温软的语调中,他感觉到宋玉华全无掩饰的怜惜与心疼。
但他刚升起的自豪就瞬间被打消了,因为有冰凉的水珠落在他脸上,就像是一瓢凉水浇熄了他心头的火苗。
“为什么不能离我远一点,我比谁都希望你过得好,可我也希望你离我远一点。”宋玉华呜咽着,“为什么不能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生活的很好呢?”
烛火静静燃着,美人垂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