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乌舞听不见，她不知道萧晓在说什么，就算听见了，也听不懂，她只知道萧晓在哭，很伤心很伤心地哭。

    “别哭了，别哭了。”

    乌舞还能怎么办？她看到萧晓这样她也很想哭啊，明明也不是什么生死离别的事……万一，万一哪一天，她们又在哪条大街上相遇了呢？那时候，一定，一定还有一瓶眼药水在等着她们。

    乌舞好想抱着萧晓，真实地抱着，然后叫她别哭，可是连她的眼泪都拭不掉，她刚想用手擦掉那淡金色的眼泪，但是那眼泪并不留情，穿透了她的手滴在了萧晓的裤子上。

    “萧晓！萧晓！”一边跑一边喊，顾一服就知道晚上九十点时打电话来找他就没什么好事，没想到这件不好的事竟然是因为萧晓不见了。

    他这才觉得这几天萧晓的不对劲也特别异常。难道是眼药水出问题了？

    他觉得问路边的人有没有看到一个发疯的一边跑一边哭的女孩一定没有想要的答案，他只有骑着自行车满大街地跑，连顾爸爸顾妈妈和警察们都出动了，萧爸爸问了老师才知道，萧晓今天一天都没有上课。

    一天了，没有任何通讯电话，唯一让大家放宽心的只有今早放在桌上和学校课桌上的纸条了——“今晚很晚才回，请放心。”和“请假一天，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上面画了一朵太阳花，只有顾一服才懂是怎么回事。

    所以当所有人都在毫无目的地分散去寻找萧晓的时候，他一个人骑着自行车朝着那个萧晓说从未走过，一直想去试试的那个方向驶去。

    现在是十一点四十五，还有一刻钟就到零点了，萧晓是多能跑？一路上都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顾一服有些着急了。

    再往前走就是炀河边了，那里路上没什么人，连路灯都没有，萧晓不会已经跑到那边去了吧？

    该死，想到这里，顾一服又加快了速度，驶入了黑暗。

    此时的萧晓有没有停下来安抚自己的情绪呢？她的情绪应该还是糟糕透了吧？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旷一天的课，为了乌舞旷课，这种事萧晓还没有做过，除非……

    顾一服想到了不好的事情，除非眼药水已经没了！他能感受到，萧晓还是一个很孤独的女孩，从之前为了留住那家“礼尚往来”就往家里搬了超级超级多的装饰来看，她的幸运在于每件事都能在最后消失的那一天让她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即便匆忙，却也安心了。而这次，肯定要跟乌舞待在一起，至少到零点之前她们不会分开，萧晓不想离开乌舞，不想用完眼药水，不想海历昂瑟斯就这样跟她告别，但，眼药水总有用完的一天。

    十一点五十五。

    顾一服在河边疾驰着，他听见了哭声，惊得立马按住了刹车，当自行车丢到一边，轻悄悄地走到那边去，他看不见萧晓在哪，月光的光可不允许他看见五十米开外的事物，他得知是萧晓之后便安下心来，靠在栏杆上，等着最后的告别。

    说实话，顾一服怪想乌舞的，哪怕再见一面也好，但是这是不可能了，要是真的因为眼药水没了，哪还有留给他的份？

    十一点五十九。该过去接萧晓了。

    他走过去，看见黑乎乎的一坨，黏在河堤栏杆上，发抖，抽泣。然后敏感地听见顾一服走过来的脚步，抬起头来，已经不介意顾一服看到那张哭到扭曲的脸会被吓一跳了。

    “萧晓……”

    “海历昂瑟斯……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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