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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黑暗的夜晚也有天明的时候。&29378;&20154;&23567;&35828;&32593;&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再怎么不愿意面对明天,早晨依旧会到来。
我看了房里的时钟一眼。现在的时间正好是早上七点,不想迟到的话就得离开被窝。
窗外传来雨声。昨晚并没有下雨。今早的天气却宛如我的内心一般阴郁。
顺道一提,平时的我很会赖床,早上总是近乎假死状态,而且还有无意识中将闹钟砸到地上的坏习惯。今年已经终结五个闹钟的生命。或许有一天,闹钟会化成厉鬼来向我索命。
不过,这样的我却从来没在第一节课迟到过,简直教人反胃地不曾迟到或缺席。不是我自夸,我可是全勤奖得主。
为什么?
理由很简单。
因为我家有个比我强上n倍的闹钟。
「哥——该起床了————————————————————」
我的房门随着这道爆竹般的声响开启。
站在门前的是一个极适合短发的高中一年级女生,穿着浪岚学园的制服仍显青涩。她的脸蛋可爱,不过稚气尚存,尤以眼睛为甚。那双眼睛散发着天真烂漫的光彩。她的态度与表情总是如此开朗,彷佛不知沮丧为何物,给人一种运动健将的活泼印象。
坂町红羽。
没错,她正是我的妹妹。
「喝啊啊啊啊!」
红羽一踏入房间,便亢奋地高暍一声,飞身扑来,娇小的身躯在半空中飞舞。如各位所见,这里是我的房间,不是外太空,所以那优雅的空中游泳自然无法持久。妹妹呈锐角自由落下。
想当然耳,目标是我仰躺在床上的腹部——
「呃啊!」
跳水式肘部坠击。这记攻击让我的身体在床上弯成v字形。
平常这招能让我从假死状态立刻复活。虽然平常人挨了这一招,铁定会立刻昏迷,直送进加护病房。而且这招不能闪。我曾经闪过一次。结果,当时在二手商店买的床铺立刻折成u字形。
这攻击威力连洲际飞弹都自叹弗如。
「哥。早安!」
红羽露出灿烂的笑容,随即施展下一招。很遗憾,我这个妹妹没那么仁慈,肯就此放过我。
她迅速掀开棉被,以行云流水的动作压制我的关节。
「嘿!锁脚踝!」
「呃啊啊!」
「接着是stf!」
「慢、慢着……呃啊啊啊!」
「再来一招勒颈!」
「…………(发不出声)。」
「接着是最后一击!倒十字锁臂!」
「呃啊啊啊啊啊啊!」
「……啊,对不起。哥……我把你的手肘拉断了。」
「呜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嘿嘿!骗你的啦!开玩笑的。」
「……」
「因为我今天的目标是颈动脉」
「难道是三角勒——」
如此这般,我的早晨总是这样。
我已经习惯啦!
「再重新说声『早安』!哥哥,今天早上的我怎么样?」
红羽一如往常地拿面纸替我擦拭沾在脸上的鼻血,一面问道。
「喔……还是一样犀利,害你哥差点睡回笼觉啦!」
我可没说谎。我差点就和死了十年的老爸在花田里重逢。
「呀哈哈!好!这样晨练就没问题啦!」
红羽爬下床,露出满面笑容。
顺道一提,她加入的社团是手工艺社。不,我是说真的。我本来也以为她铁定会加入空手道社或摔角研究会,谁知道她一下子就决定加入手工艺社,说是要趁着高中时期培养女味。
话说回来,手工艺社要晨练什么啊?
「哎呀,我们手工艺社可是强社耶!每天早上都要锻链体力。」
「锻链体力?」
「嗯,很厉害喔!像我们社长,可以用手指打破水泥砖耶!」
不好了,老天爷!我妹妹刚进高中就加入莫名其妙的社团!
「我们黄金周要去山上集训,举办三天两夜的野外求生营。感觉很好玩吧?」
「……你参加的社团有着致命性的错误。」
我从来没听过这种手工艺社。我看她改天可能会被洗脑,加入扁帽部队,等回过神时人已经在中东了。
「我正好也想和熊对打看看。」
「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就算你再厉害也会死的。」
「咦?才不会呢,妈之前寄来的信上不也说她在印度打老虎吗?」
「别把你和妈妈相提并论,她早就已经不是人类。」
我们的母亲实在太强悍。打遍擂台无敌手,所以半年前便出国进行武术之旅。
她每个月都会寄一次生活费及家书回来,应该还活着。不过人在何方却是个谜.我想她一定正在埃及打木乃伊。
「对了,哥,你的黑眼圈很重耶!你没睡好吗?」
与其说没睡好,不如说是没睡会比较正确.我几乎彻夜未眠。
「嗯,我在烦恼人际关系。」
「咦?」
妹妹就像在雪山上看见雪怪一样,瞪大了眼睛。
「那是什么脸?我已经是高中生。当然也会有烦恼啊!」
「哥……你是不是被欺负?」
我立刻说不是,不过实际上到底算不算是,我也不太明白。昨天在保健室里发生的事,应该已超出「欺负」的标准一百公里左右。如果可以,我真想拒绝上学。
「那就是和女人有关罗?」
「嗯,可以这么说啦。」
一点也没错。虽然我很希望有错。
「……原来哥哥也到了烦恼这种事的年纪啊!」
「你是邻居的三姑六婆吗?干嘛那么感慨?」
「什么时候办婚礼呢?」
「你会不会跳太快啦?你的脑袋是装了喷射引擎吗?」
「如果可以,我希望多个妹妹上
「很遗憾,我不会找年纪比你小的女生当对象。」
「可是,我又不想在这个年纪当姑姑。」
「拜托,你可不可以对哥哥有点信心?我看起来像是会做出那种事的人吗?」
「……」
红羽面色凝重地陷入沉默。
像吗?看在亲生妹妹眼里,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因为哥哥老是偷看我洗澡……」
「不要说这种招人误会的话,我从来没偷看过家人洗澡,」
「咦?可是我常偷看耶!」
「是、是,我今天才知道。」
「哥,你每次洗澡时都是从腋下开始洗嘛!」
「你还真的有偷看啊!」
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个情报?这可是最高机密,我连对从前养的金鱼都没说过耶!
「啊,对了,你要不要去冲个澡?你刚睡醒,头发都乱翘。」
「别在这时候叫我去洗澡,听起来活像你想偷看的样子。」
「呀哈哈!没错!」
「……没错吗?」
「因为我也要一起洗啊!我们平常不都是这样吗?」
「才没有咧!和你一起洗澡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回忆了!」
正确说来,是到小学二年级为止。现在已是罩着一层雾而几乎看不见的古老影像。
「别这么无情嘛!」
「不无情。这个年纪还和妹妹一起洗澡,可是近乎犯罪。」
「呜呜,不好了,天国的爸爸,哥哥好像进入反抗期啦。」
红羽双手交握,夸张地仰天祈祷。
别担心,天国的老爸,我根本没有反抗期。因为我只要一反抗,就会被你的老婆和女儿打得满地找牙,现在乖得要命。在家里,我的阶级是在最下层。
「好了,别提这个。哥,我觉得你还是去冲个澡会比较好。今天你的头发翘得特别厉害,脸色也很差。」
「多差?」
「呃……就和俄罗斯人一样。」
「别乱说,小心引发国际问题。」
「不要紧,我也学过桑搏,应该可以和他们抗衡。」
「这番话由你来说,听起来一点也不像玩笑,好可怕。」
桑搏是俄国军用武术的名称,地位就像日本的柔道。近年来,常有学习这门武术出身的格斗家登上擂台。
把这种危险玩意儿教给红羽的当然是我妈。我妈不仅擅长摔角,还精通古今东西各种格斗技,也熟知各派武术的应对之道,实在是太可怕了。
「而且,我们教练也懂桑搏。」
「教练?手工艺社的?」
「思,对啊,名字叫谢尔盖。」
「……」
根本是纯种俄罗斯人嘛!浪岚学园的手工艺社没问题吧?该不会是秘密谍报员的培养机构吧?下回我要找凉月问清楚。
「好啦,哥,我要去晨练了。早饭我已经准备好,你要记得吃喔!」
「我问一下……今天早上的菜色是什么?」
我战战兢兢地问道。
当然得问了,毕竟这星期的早餐都是泡菜。
我们家的家事几乎都由红羽负责,说来我应该感谢她。可是,她在吃这方面没什么品味,每次都会煮出一些奇特至极的菜色。
「你放心,今天的早餐和平常不一样。」
「真的吗?啊,我安心啦!同样的菜色连吃一个礼拜,实在很痛苦!」
「嗯,我也这么想,所以今天是用国产的泡菜。」
「……哇,太好了,我高兴得都快哭出来啦。」
冷静,不能为了这种小事撕破脸。反正反抗也赢不了,再说这已经比妈妈在家时要好上许多。现在回想起来,餐桌上摆满来历不明的营养剂,实在是种相当扭曲的光景。
「拜拜!哥哥,如果有在学校碰面再见啰!」
红羽一面摇晃着制服裙摆,一面跑出房间。她还是一样活力十足,跟我完全不同。我们真的
有血缘关系吗?
好啦,我还是去冲个澡吧!
我拿起浴巾,走向浴室。我这么做并不是遵从妹妹的命令,只是想转换心情、提振精神而已。
毕竟,今天就要开始了!
凉月奏为我设计的疗程就要开始……
「我得打起精神。」
我对自己说道。
昨天在保健室惊险过关.不过对我而言,学园里已经没有安身之地。这个家是我最后的绿洲,我得好奸享受这份安宁。
我走到邻接浴室的更衣室前。
总之先冲个澡,清爽一下吧!
我如此想着,打开了门。
更衣室里有个陌生的美少女。
全身一丝不挂。
「咦~~~~~~~~~~~」
这阵冲击太过猛烈,使我不由自主地发出怪叫声。
这是什么状况!是天国吗?莫非我的意识已经因为红羽的肘击而迫降天国?可恶,我为什么没戴眼镜啊!明明是这么美妙的时刻,眼前却一片模……
「……」
不,冷静冷静,保持镇定,找回自己。现在可不是动这种下流念头的时候。
湿润的头发与肌肤。
她似乎刚冲过澡,正拿浴巾擦拭湿答答的头发。尚未完全成熟的少女身体还残留着几分稚气,却又蕴含羽化成蝶之前的美厌。
「……喂!」
我居然还一派冷静地描述眼前的裸体?
面对呆若木鸡的我,少女用擦拭头发的浴巾卷住身体,并将澄澈的双眼转向我。
「闭上眼睛。」
「啊?」
「闭上眼睛!」
我依言闭上眼睛。不知何故,她给我一种不可违抗的绝对压迫感。
接着,双眼的眼皮上有道冰凉的触威。
这是什么?手指?为什么用手指!!
「呃啊!」
一阵怪声冲出咽喉。眼皮之上的物体,正用惊人的力道压迫我的眼球。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眼睛!我的眼睛!」
我一面喊着老套的台词,一面在更衣室的地板上打滚。
不对,慢着,我对这种残酷的暴力有印象!
身体……我的身体记得这种感觉,记得这种毫不容情的打击!会满不在乎地干出这种事的只有……
「哼!你没失明就该感谢我了。」
清亮的女低音说道。那冷淡的音色,教我不记住也难。
「近卫,你在我家干什么啊!」
我一面用手按着疼痛的双眼,一面叫道。
没错,现在位于我家更衣室的正是近卫昴。
「刚才我来你家时,你妹妹正好要出门,并建议我来冲个澡。」
「为、为什么她会……」
「我想她是好意,怕我感冒。我来这里的路上突然下了阵雨,全身淋得湿答答,所以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
不,绝对不是。可恶……红羽这家伙是故意的!
这应该是红羽无伤大雅的恶作剧。我正要去冲澡,却和班上男生撞个正着……这是她会想出来的无聊把戏。平时我必然一笑置之——如果近卫不是女人的话。
「你干嘛一大早跑来我家啊!」
「这是大小姐的命令,她要我尽可能监视你,以免你泄漏秘密。所以我来找你一起上学,顺便监视。」
可恨的恶魔凉月。虽然她和红羽应该不是同谋,但她把近卫送来我家,铁定是在期待会发生什么趣事。啊!我仿佛听见远方传来高笑声。她的阴谋完全得逞了。
「别提这个……你看见我的裸体了吗?」
呃!
「你知道吗?我们家有招代代相传的管家专用记忆消除法。」
我当然知道,昨天就亲身体验过,直到现在头还在发疼。
「你有权利享用这一招。」
「不,不必了,这种权利你还是留到过年过节时送给照顾你的人吧!」
或是赶快拿到网拍上拍卖,说不定有那方面嗜好的人肯出高价购买,还可以加上「典藏版」
三个字咧!
一片漆黑的眼帘彼端,有股不可言喻的压迫感逐渐膨胀。
杀气。
昨天在学园里体验过的寒气再度侵袭肌肤之时,我终于领悟了。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我的安身之处。
「……这是我的第一?strong>我 ?br /> 什么?
突然,一句赌气的话语传入耳中。
「咦?」
我正要询问这句话的意思,意识便坠落到黑暗里。
♀x♂
「呦!次郎,怎么啦?一大早就摆出这种不景气的表情。」
我一走进教室坐下。同学黑濑就来找我说话。
「你很啰唆耶!黑濑。我倒要问你,怎样才叫景气的表情?额头上写着『已无库存』吗?」
「哎呀~~今天次郎的心情很不好耶~~」
这里有个发出恶心笑声的壮男。
黑濑大和,他和我从国一同班到现在,有着不解的孽缘。他长得虎背熊腰,国中时还以柔道
打进全国大赛,上了高中却跑去流行音乐社当鼓手,是个怪胎。
「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吗?又被你老妹欺负啦?」
「……意思差不多。」
我按着刺痛的脑袋。可恶,那个暴力管家未免太狠了吧!又不是在打地鼠。
「唉!节哀顺变吧!话说回来,次郎。」
黑濑凑过脸来对我附耳说道:
「听说你今天早上和昴殿下一起上学,是真的吗?」
我差点喷出口水。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
「哇!是真的喔?为什么?为什么你这种死老百姓会和学园的王子殿下一起上学?你们有什么特殊关系吗?」
正确答案。这家伙的直觉有时候准到让人害怕的地步,听说他还预知过印尼苏门答腊岛的大地震。他是鲶鱼吗?
「只是在路上碰巧遇到,不是约好的。」
「我想也是,那个资优生怎么可能和你相约上学嘛!」
黑濑说完。将脸转向教室后方。
我跟着望去,只见昴殿下——近卫便在那里。她虽然乖乖坐在座位上,不过表情却比平时阴沉许多。
唔,看来她仍在为今天早上的事生气。还是早餐的泡菜不合她的胃口?毕竟当时她看了相当震惊,还说「这就是平民的早餐吗」。
「近卫这个人挺灰暗的耶!对班上同学又很冷淡。像他那样,就算长得再帅、成绩再好,也不会有男生想接近他。女生倒是趋之若骛,不过他对女生也很冷淡。」
「是啊。」
明眼人都看得出近卫在班上是孤立的。
同班的凉月(当然是资优生模式)和其他女生和乐融融,更加突显近卫的孤立。未和凉月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独自望着窗外。
孤独的王子——在学校的近卫正是这种厌觉。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和近卫一起来上学?」
「哈!你怎么会问这种蠢问题?我们拥有史上最强大的情报网——手机啊!大名鼎鼎的昴殿下和凉月奏以外的人一起上学,这种大新闻当然像新流感一样席卷全校!听说『s4』已经开始行动了。」
「s4?」
「喂,你不知道啊?『流星昴殿下』,shooting star subaru sama。你瞧,名称里不是有四个s吗?这是浪岚学园中势力最大的近卫昴地下粉丝俱乐部,据说本校六成的女生都已加入。」
「……她们开始了什么行动?」
「啊?那还用问?当然是要找出你和昴殿下一起上学的真相啊!你要小心。过一阵子就会有刺客去找你。」
什么刺客啊?难道会有忍者从天花板上跳下来?
「再说,你从以前就有些奇怪的谣言。」
「奇怪的谣言?」
「嗯。有人谣传你是同性恋。」
这回我真的把口水喷出来了。这个情报未免太荒谬,害我惊吓过度,心脏差点罢工。
「咦,果然不是吗?」
「当然啊!」
「那就是双性恋罗?」
「别闹了!为什么会有这种无凭无据的谣言啊!」
「唉,因为你不和班上女生说话.也不接近她们啊!一般正值青春期的高中生哪会这样?所以。才有人谣传坂町近次郎是个对女人完全没兴趣的男同志。」
「……」
我开始头痛了。正确说来,我不是没兴趣,而是因为怀有女性恐惧症,想接近女生也无法接近。伤脑筋,没想到会传出这种谣言……
「别担心啦!其实这和笑话差不多,没几个人当真。就拿我来说吧,我知道你喜欢女人啊!因为我们常分享黄色书刊嘛!」
黑濑哈哈大笑。
他还是一样豪爽。我很庆幸身边有个对我说这些话的人。校园生活总是少不了知己,就像家家户户总是少不了电视一样。
「言归正传,你真的要小心,说不定s4里已经有狂热粉丝误会你和近卫的关系,走夜路时要留意一点。还有,你也得小心昴殿下,和他走太近绝对没好事。」
说完。黑濑便转向黑板。教室大门开启,第一节课的老师走了进来。我们的校园生活今天依旧一如往常地层开了。
嗯,看来在校内还是尽量别靠近近卫比较好。
我如此想着,缓缓趴向桌面。既然放学后要和凉月碰面,我得先储备体力才行。
在老师念经般的授课声中,我的意识慢慢沉入梦乡。
没错,决战时刻就在放学后。
♀x♂
然而我千算万算,却没算到从天而降的横祸。
「一起吃午餐吧!」
午休时间,近卫的这句话扣下扳机。
惊愕的子弹突然射出,教室里一阵骚动。因为,除了凉月以外不让任何人接近的昴殿下居然邀我一起吃午餐,就好比在多摩川发现海豹一样稀奇。
「喂喂喂……近卫居然邀普通学生吃午饭耶!」
「听说他们今天早上也一起上学……」
班上同学的窃窃私语声传进我的耳中。
糟糕,这个状况非常不妙。
「难道说……次郎的谣言是真的吗?」
「咦?什么谣言?告诉我告诉我……」
不是真的,我绝对没有那种嗜好!
「那家伙……居然敢招惹昴殿下……不可饶恕!」
「宰了他……宰了他宰了他!把那个四眼田鸡的手脚绑起来,做成水泥块……」
对不起,你们的视线好刺人。还有,不要对我发出那么可怕的杀气啦,会害我半夜不敢一个人上厕所。
「次、次郎,你……」
连一旁的黑濑也像是得知儿子学坏的母亲一样,露出震惊的眼神。
「不、不是!这是误会——」
「什么误会?好了,快走。」
我拚命辩解,近卫却硬是将我拉走。教室里变得更加骚然,只有凉月一个人开心地露出微笑。
「喂、喂!你要去哪里啊!」
我们离开教室,走在走廊上,周围的视线毫不容情地刺着我。
「到没有人的地方。这里太吵,无法静下心吃饭上
我们是私下幽会的情侣吗?
「别误会,我并不想和你一起吃午餐。这只是监视的一环。谁知道你会背着我干出什么事?」
近卫说话时连看也没有看我一眼。她好像把我当成发情期的狗。既然那么担心,乾脆替我套上项圈算了。
「知道了。那就去顶楼吧,那里应该没有人。」
我死了心,乖乖遵命。既然逃不了,那就速战速决吧!再说,我若是顶嘴,铁定又要挨揍。
我没有便当这种令人羡慕的玩意儿,所以先去一趟福利社,近卫也与我同行。原来她完全无法下厨,平时都是在学生餐厅吃饭。我很意外,原来昴殿下也有不擅长的领域啊?
「唔……」
近卫一脸严肃地瞪着长条餐包,看来她似乎是头一次来福利社。
我也开始挑选面包。呃,今天的推荐商品是……泡菜三明治?别闹了!疯韩流也得有个限度啊!
「你就选个最普通的炒面面包或巧克力螺旋卷吧。这里还有卖其他小菜。」
一边说着,我也买了可乐饼面包及咖哩面包.老实说,这些连塞牙缝都不够。不过我不能太奢侈。这个月我最喜欢的乐团要出cd,我得避免不必要的花费。节约节约!
「我要炒面面包和巧克力螺旋卷……还有可乐饼面包和咖哩面包,还要炸猪肉串和炸肉饼……啊。再加一瓶草莓牛奶。」
近卫买了一堆面包和小菜。福利社阿姨瞪大眼睛,表情活像是隔了几十年后,和当初没钱养不起而分离的儿子重逢一样。
买完东西后,我们爬上通往顶楼的楼梯。
其实顶楼是禁止进入的,但是除了这里,我想不出其他没有人的地方。中庭角落应该也没有什么人,不过那里从二楼以上的窗户能一览无遗,一不小心搞不好会被近卫的粉丝轰炸。
顶楼的门没锁。真是走运。打开门的瞬间,和煦的春光与舒爽的微风拂过脸颊,早上的雨已经完全停了。
嗯,还不坏!景色怡人又没有人打扰。我内心有点雀跃。只差没跳起哥萨克舞。
我往角落栏杆的基石坐下。好啦!开动罗开动罗,人的基本果然是饮食。我一面想着,一面扯开可乐饼面包的包装。
「……」
近卫迟疑不决地站在原地,视线四处游栘,表情也显得有点心神不宁。她该不会是在提防狙击吧?
「你在干嘛?快坐下啊。」
「……」
「喂,不要不理人,是你邀我吃饭的耶,」
「唔……好,那我坐下啰?」
近卫战战兢兢地往我旁边坐下,默默地吃起面包。她还是一样冷冰冰的,活像一只野猫,非常提防我。
「对了,你不用去找凉月吗?你不是她的管家?」
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实在太尴尬,所以我随便找了个话题。
不过。近卫的回答却是沉默,球一直没回传。
「喂,你好歹把接到的球传回来吧!难得一起吃饭,干嘛这样?」
「少啰嗦,变态!」
她狠狠地撂下这句话。
对话结束。
好狠……k到投手了。
这岂止是回传,根本是化为打者把球打回来!
「哎……今早的事我不是已经道歉了吗?何况我那时没戴眼镜,根本看不清楚。」
「别辩解。再说我平时都是一个人吃饭,午休时没有聊天的习惯。」
「你啊……现在是两个人一起吃饭耶!难道你和凉月在一起时也是这样子?」
「……」
近卫没有回答。
喂喂喂,该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这么一提,我的确没看过凉月和近卫谈天说笑。她们虽然常在一起,两人间却是主仆关系的感觉,没有多余的对话。
「我是大小姐的管家,只要做好分内工作就行了。」
「工作?」
「嗯,保护大小姐。这是我最重要的使命。」
「使命……」
这不叫管家,应该叫保镖吧?的确,护卫用不着说话。不过.既然两人的年龄相仿,何不和乐相处呢?
「就算是这样,我们还是来聊天吧!边聊天边吃饭,吃起来不是比较开心吗?」
至少我是这么觉得。
闷着头吃饭,只会让我的食欲全失。
「……你平常都是和别人一起吃饭吗?」
「嗯,我常和黑濑一起吃饭。我和他从国中就认识了。」
「国中啊?我没上过国中,不太清楚。」
我差点弄掉面包里的可乐饼。
「……什么?你没上过国中?」
「嗯,我和大小姐都是从高中开始上学,没上过小学和国中。我们有学籍,但是从来没去上过课。这是规矩。」
不用说,所谓的规矩,一定是凉月家的规炬。
唉!我真搞不懂有钱人在想什么。我能明白他们疼爱孩子的心情,可是过度保护也不好吧!
「所以,我刚进入学园的时候实在是手足无措。大小姐聪明伶俐、应对得体。可是我做不到。」
近卫一口一口地啃着巧克力螺旋卷。
做不到……这也难怪,要是我直接读高中,我也会害怕。我在这座学园里能够交到朋友、开心过活。应该得归功于国中、国小时习惯了团体生活。
不过,近卫却没有这些经验。
这就像是要刚拿到驾照的人立刻上高速公路一样,难怪她会吓得猛踩煞车。这么一想,她实在有点可怜。
「所以我不像你一样,拥有和朋友一起吃午饭的经验。」
近卫以一反常态的软弱语气喃喃说道。
「……叫名字。」
「咦?」
「啊……呃……」
糟糕,她的态度太反常,害我一时脱口而出。
「我要你用名字叫我。我不是叫你『近卫』吗?我的名字叫坂町近次郎,但全名太长,叫我『次郎』就行。班上同学和凉月也这么叫我啊。」
仔细一想,近卫从来没用名字称呼过我,这样双方不太对等,令我有点不舒服。
「可是……这样好吗?」
「什么好不好?」
「我像朋友一样叫你……你不排斥吗?」
「你真的很婆婆妈妈耶!次郎这个外号从以前就一直跟着我,别人用其他名字称呼我。我反而觉得浑身不对劲,所以你尽管叫吧!」
「可是,我们只是一起吃午餐……」
「一起吃饭闲聊,就是朋友了。」
朋友的定义不就是这样吗?不过,和这种冷冰冰的家伙当朋友。的确让我有点不满就是了。
沉默片刻之后。近卫略为思索,接着说道:
「……好。那、那我叫罗?次、次郎……」
近卫红着脸,怯生生地叫唤我的名字。
这一瞬间。我不禁诅咒自己刚才的多话。
……这家伙超可爱的!真不愧是昴殿下,学园第一美少年的称号不是浪得虚名。我看得差点出神了。
「哦、哦!还不错嘛!」
为了掩饰自己的难为情,我的口气不禁变得粗鲁。
我瞥了身旁一眼,只见近卫反覆念着「次郎、次郎」。只要她有心,还是办得到嘛,
咚——近卫的脑袋突然倾斜,撞上我的肩头。
「唔?你想睡啊?」
仔细一瞧,近卫正忍着呵欠,眼皮显得沉甸甸的。
「不……不是,我才不想睡。」
她嘴上这么说,却挡不住睡魔侵袭,脸上弥漫着睡意。
「想睡就睡吧!上课前我会叫醒你。」
「……不需要你操心。你等着瞧,这种程度的睡意我马上赶跑……」
话才说完,近卫便已经阖上眼睛,沉沉睡着,看来她的意识已经先跑走了。天气这么好,也难怪她想睡。
近卫失去力气的身体斜靠过来,漂亮的侧脸成了特写状态。唔,果然可爱。明明是男人,却连睡相都这么可爱……
「……不对,慢着慢着!」
我居然忘了。
因为近卫一直穿着男生制服,我居然忘记她其实是女孩。
唔,看来我的脑中还存在着「近卫=男人」的方程式,下意识地将她当成男人看待,所以才没有流鼻血。
正当我如此思索之际。顶楼的门突然打开。
出现的人物看到近卫靠在我身上,微微眯起了眼睛。
「哦?真难得耶。」
摇曳着亮丽黑发潇洒走来的女学生,正是凉月。她是来看我和近卫的吗?不过,她怎么知道
我们在这里?该不会偷偷在我身上装了发信机吧?
「呵呵,她睡着啦?真稀奇,昴居然会在别人身边睡着。」
「这么稀奇吗?」
「感觉就像看到西表山猫骑着哈雷机车逆行上高速公路一样。」
那是什么感觉啊?总之稀奇之意是表现出来了,不过凉月的表情看起来全无感到稀奇的模样,依然是一贯的冰山美人。她和我的年纪虽然相同,看起来却成熟许多。这种外貌实在教人坐立难安。
「看来是紧张过度。一放松就睡着了。」
「紧张?这么一提,今天近卫确实怪怪的。原来是因为紧张啊。她干嘛紧张?」
难道真的有人准备狙击?那我得快点逃去死角。
「那还用问?当然是因为要和你见面啊!」
「啥?」
什么意思?和我见面有什么好紧张的?我又不是杀手十三。
「对昴来说,和你说话是一件非常令神经紧绷的事。她昨晚紧张得睡不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