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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九日,体育祭当天。&40;&29378;&95;&20154;&95;&23567;&95;&35828;&95;&32593;&45;&119;&119;&11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41;
说来糟糕,我的不祥预感成真了。不过,与其说是波澜,不如说是风暴。
——台风十六号。
这个突然于太平洋沿岸形成的超大型台风,保持着瞬间最大风速五十公尺的汹汹来势,步步逼近日本列岛,完全是直扑而来的路径。
然而,根据今早的天气预报,我们住的城市要到傍晚才会进入暴风圈。
真是个不上不下的时刻。
如果一大早就下起倾盆大雨,校方应该会立刻中止体育祭。但不知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早上的天气居然晴朗到教人发毛的地步。虽然风势有点强,但要举办体育祭应该不成问题。
因此,校方的判断是绿灯通行。
浪岚学园的体育祭准时开幕。
只是,我有点担心到下午以后蓝天会变成阴天,暴风雨跟着来除。
不过体育祭毕竟是体育祭,第二学期重点活动之誉可不是浪得虚名。
和第一学期的学园祭一样,参加的学生个个处于亢奋状态,其中有些人甚至因为台风来袭而变得更加兴奋。虽说是高中生,在这方面却和小孩一样。
其中最有活力的就是那个人。
——鸣海薛丁格。
我们今天的对手,同时是体育祭的筹备委员长。
筹备委员长在开幕典礼中进行选手宣誓。
一般的誓词都相当形式化,像是「我们秉持着运动精神」等等,但学园最强的薛丁格大姐岂会落入俗套。
「——大家好好享受今天吧!」
就这样,只有一句话。
可是,她的卡通声让学生们的热力达到最高点,教人不禁怀疑接下来要登场的是否为摇滚乐团的演唱会。
不愧是体育祭的筹备委员长。
从那娇小的身体,实在难以想象她居然这么有领导能力。或许她天生具备领袖魅力吧?
总而言之——我们的体育祭就此拉开序幕。
「次郎,我们差不多该去起跑点。」
操场角落设有一个集合场所,等待出赛的学生都集中在那里。
换上体操服(t恤和膝上短裤)的近卫静静说道。
「哦,时间已经到啦?」
我转向操场中央一看,上一个比赛刚好结束。
……终于要开始了。
两人三脚吃面包借物赛跑。
这是我和近卫参加的项目,同时是体育祭上午赛程的重头戏。
「没问题的。这一个礼拜以来,我们经历严苛的训练,一定可以跑完全程。」
「的确是相当严苛的训练。」
老实说,我根本不愿想起过程。
自从在顶楼上召开会议的那一天起,我和近卫每天都联系两人三脚。
照理说,我们该练习的是和薛学姐比赛的特别项目。但是,我们只知道项目内容是格斗技类,其余一无所知。
因此,我们能采取的对策只有在我家练习对打而已,其余时间全都用来练习两人三脚。
这是相当严苛的训练。
因为我有女性恐惧症。拥有这种奇特体质的人和女生参加两人三脚比赛,就像用肌肉撕裂的脚去跑马拉松一样。
更严苛的是凉月奏……不,或许该说是暗月才对。
毒舌全开。
嗜虐程度比平时更上一层楼的她把我整得身心俱疲。
我现在便举个浅显易懂的例子。
那是发生在某个早晨的事……
♀x♂
『早,次郎。』
「……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早上六点半左右。我昨天不是说过会打电话叫你起床吗?』
「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打。」
暗月宣言的隔天早上。
枕边突然响起的教父主题曲把我吓得跳起来,原来是这个大小姐打电话给我。
『你以为我又在胡说八道?你在被红羽叫醒之前便醒来,这样不是很好吗?』
「依照我的生活习惯,我还可以再睡三十分钟耶。」
『话说回来,真亏你起得来。』
「不要无视我的主张。」
『呵呵,对不起。可是,你之前不是说闹钟叫不醒你吗?』
「呃,我是这么说过……」
不知是不是因为低血压之故,我有个坏习惯,闹钟一响便会无意识地砸坏它。
可是,今天早上叫我起床的是手机。事实上,刚才可说是惊险万分,因为我是在正要砸落响个不停的手机的那一瞬间清醒。我可不能让手机临终。
「我应该是被吓醒的,这还是头一次被教父主题曲叫醒。」
『我的来电铃声还是那首曲子啊?』
「在我心中,这已经是你的主题曲。」
『黑武士的主题曲比较适合我吧?』
「你五月时也说过一样的话。」
『我现在已变成暗月,黑武士比较适合我。亏我还特地在黄金周埋下伏笔……』
「那时候的对话是伏笔啊!」
那是四个月前的对话,她未免准备得太过周到。
『呵呵呵,我的名字是暗月奏,入魔的女人。』
「说什么入魔,你不觉得难为情吗?」
『我早已丢弃羞耻心。』
「是吗?」
『我现在全裸和你讲电话,正是最好的证据。』
「你是全裸吗?凉月小姐!」
『咦?我没说吗?』
「当然没说!你干嘛全裸?」
『我正在入浴,当然没穿衣服。』
暗月若无其事地回答。
全全全全全裸?洗澡的时候当然是裸体,但是同班女同学突然讲这种话,让我实在无法冷静下来……
『次郎,你是不是在想象我入浴的样子?』
「!」
『色狼、变态、发情期。男生就是这样,伤脑筋。』
「冤枉啊!我才没有想象!」
『是吗?那你可以阵亡吗?』
「……咦?」
『啊,说错了,那你可以证明吗?』
「不要故意说错!」
『只是一时疏忽嘛。』
「哪有这种一时疏忽啊!」
『只是一时疏忽吗?』
「不要改变音调来玩!」
阵亡和证明要怎么搞错?
根本是出于恶意!
『好,快证明你的清白吧。』
「慢着,在电话中要怎么证明?」
『你要我用视讯电话?』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现在立刻证明请别用视讯。」
『胆小鬼。』
「谁敢和全裸的女生讲视讯电话啊!」
『你干嘛那么慌张?难道你也是全裸?』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毕竟,班上女生要打电话叫自己起床耶,全裸正座待机也是很合理的事。』
「你对思春期男生有很大的误解!」
『那你有穿衣服啰?』
「……」
『……咦?你该不会……』
「不不不不不是!我不是全裸!我有穿内裤!」
『所以你全身上下只穿一条内裤,其他什么都没穿?』
「唔……」
没办法啊。虽然是九月,但昨晚很热令我睡不好,无意识中便把衣服脱掉,醒来的时候身上只剩一条内裤。
『没想到你居然喜欢穿着一条内裤和女生讲电话。』
「我才不喜欢咧!」
『而且还是妹妹的内裤……』
「四角裤!我穿的是四角裤!」
『我觉得穿妹妹的内裤比较能作好梦。』
「醒来以后的感觉铁定很糟!」
要是让红羽目击哥哥穿着自己的内裤睡觉,她一定会做出制裁,搞不好我永远醒不来。
『不过,果然还是不行。』
凉月突然说道。
『光靠电话,不知道你现在穿什么。』
「你还在讲这个?」
『这很重要,说不定我的朋友是个穿着妹妹内裤的禽兽。』
「你是不是泡澡泡太久,结果头晕啦?」
『呵呵呵,或许是吧。所以…… 』
『——我们来用视讯吧!』
凉月说着,在电话彼端微微一笑。
……
呃,什么意思?
要确认我有没有做怪异的装扮,使用视讯电话的确是个好方法。但是,凉月不能打视讯电话吧?因为现在的她是全裸……
『没问题。你说的对,我泡太久了,所以——我准备要离开浴缸围浴巾。』
「啊?」
『拜拜,次郎,等我围好浴巾再打电话给你,等我喔~』
喀兹一声,电话挂断了。
「……」
……瞧不起我是吧?
凉月认定我是胆小鬼,以为我绝对不敢接电话。
别小看我。
我绝对会接电话,让她知道我也是有骨气的。不,这绝不是因为我想看女同学围着浴巾的模样喔。
「!」
瞬间,教父主题曲再度响起。
这回是视讯电话。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做好觉悟之后,我按下通话键——
『哥,你在做什么呀?』
不知何故,视讯画面映出的是妹妹稚气的脸庞。
……奇怪。
我现在应该和围着浴巾的同班同学(女生)进行感动的会面才对。莫非是电波干扰?但画面上确实显示着「恶魔凉月」的字样。
「红、红羽小姐?为什么你会用凉月的电话打给我?」
『唔,刚才姐姐来家里,说要用电话叫哥哥起床,于是把电话借给我。』
「啊?」
不可能!这是怎么一回事?凉月明明在宅邸的浴室里……啊!
「难道说……那是圈套!」
我被骗了。照这个状况来看,凉月的全裸入浴发言全是胡说八道,她来我家便是最好的证据。我猜她应该是在上学途中顺道过来我家。这一切都是为了捉弄我而精心策画的恶作剧。
我猜她的目的应该是……
『对了,哥,你为什么穿得那么变态来接姐姐的电话?而且还是视讯电话耶。』
嘎吱、嘎吱。
有人慢慢爬上楼梯的声音响起。
妹妹从手机传来的声音听来格外冰冷。
『哎,哥哥。我这个当妹妹的耍奉劝你一句,穿成那样接同班女同学的视讯电话,实在不是一个正经的人该有的行为耶~』
拉长的语调显得格外恐怖。
我承受不了恐惧,忍不住冲去把房门锁起来。这样应该可以替我争取一点时间,接着只要跳窗逃走……
『哥,锁门也没用啦~』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一道巨大的碎裂声,门把被破坏了。
……阿门。
我静静地向神祈祷。当然,是向被称为神的摔角手祈祷。然而在那一瞬间,我却听到最糟糕的幻听:「你有活力吗?只要有活力,什么事都办得到!」喂喂,不会吧!神啊,祢要我和那只怪兽对打吗?
「哥,我要进去啰!别担心,这是教育。我会好好教育你,免得你变成变态。」
开门进房的妹妹脸上浮现愤怒的表情,我的脑中则是闪过凉月成功陷我入罪的得意表情。啊,被女生围浴巾的模样引诱的我真是白痴!
「……啊!」
暗月果然非同小可。
今后我绝不能忘记那个大小姐有多么可怕——在我暗自下了这个决心之后,意识立刻被妹妹的摔角招数击倒。
♀x♂
回想结束。
说来可怕,最近我的日常生活大致是如此,每天都被凉月的毒舌和精心策画的恶作剧耍得团团转。
而且,暗月模式异常恐怖,语调格外冰冷。她在其他人面前都是大小姐的模样,只有在我面前是那副德性。
「各位同学。」
此时——说曹操,曹操就到。
「下一个比赛项目是两人三脚吃面包借物赛跑,参赛的同学请前往起跑点。」
操场的扩音器传出熟悉的声音。
声音的主人正是凉月奏。
听说是薛学姐委托她进行实况转播。
由于凉月在男女之间人气都很高,所以不会有人反对这件事。
不过,我个人倒是对另外一件事颇有微词。
「呀呀,姐姐,这个项目要做什么呢?」
扩音器传出另一道熟悉的声音。听见广播的人应该都明白,这个声音来自坂町红羽。说来遗憾,那正是我的妹妹。
红羽今天的工作是讲评比赛。
听说凉月接下实况转播的条件是要有个助手。而且不知是基于什么因果关系,我家的小怪兽居然被拔擢当她的助手。
再怎么想应该都是选错人了。
毕竟,那家伙除了摔角台边区的讲评以外,哪懂得什么讲评?凉月铁定是觉得有趣,才指名红羽当讲评。
「我现在便替你说明,讲评的坂町同学。」
或许是因为正在转播之故,凉月用敬语替红羽说明。
「两人三脚吃面包借物赛跑正如名称所示,是由三种比赛结合而成。」
「两人三脚、吃面包比赛和借物比赛三种,对吧?」
「跑步距离约五十公尺之后,首先在第一道关卡的吃面包区抢面包。这里的重点是,只要其中一个人抢到面包即可。虽然是两人三脚,但不必两个人都抢面包。顺道一提,抢面包时不可以用手。」
「嗯、嗯,听起来很好玩呢,我也好想参加喔~」
「抢到面包以后,再前往下一道关卡的借物区,捡起地上的卡片。只要拿到卡片上所写的物品,接着跑向终点即可。懂了吗?坂町同学。」
「懂了!谢谢!」
「顺道一提,坂町同学喜欢哪种面包呢?」
「我喜欢果酱面包!鲜红的草莓果酱最棒啦!」
红羽擦了擦流下的口水。
看吧?转播和讲评的角色完全颠倒。与其找红羽讲评,还不如在身旁放个肯x基爷爷。
「学长!」
我一边听着鸡同鸭讲的广播,一边走向起跑点,身后却有人叫住我。
我转头一看,一道猫耳人影一面摇晃着大胸脯一面跑向我。
是鸣海奈久习。
她匆匆忙忙来到我们身边。
「怎么?有什么事吗?」
「是,奈久留有话要跟学长说……哈、哈……」
「你先深呼吸吧,你的气息很紊乱。」
「对不起,奈久留有点兴奋。」
「为什么?」
「咦?因为等一下昴殿下要和学长玩两人三脚啊!一想象那个光景,奈久留就——」
「……」
只有我觉得应该尽快送她去医护站吗?原来她喘成这样不是因为跑步的缘故?
「请放心,奈久留已经准备好摄影机。」
「这个消息一点也无法令我放心。」
「一共有三十台。」
「好多!」
「影像剪接过后,会制作成纪实风格的节目。」
「纪实风格?」
「节目名称是『x档案』。这个x是『昴殿下x学长』的意思。」
「我奉劝你一句,这个名字万分不妥。」
「监制人是奈久留所属的『用温暖视线守护昴殿下同心会』。」
「你们未免太热心啦!」
「不过,同心会只是小儿科而已。奈久留刚才看见有位家长装设好几台远比同心会高档的摄影机,正是最好的证据。」
「家长?」
奇怪,如果是小学运动会也就算了,但今天是高中体育祭。和学园祭不同,应该没有开放校外人士参观。看来那位家长非常想看孩子的英姿。
「那位家长是昴殿下的爸爸。」
「又是那个大叔啊!」
「他依然那么成熟眼镜。」
「应该是成熟稳重才对吧?」
「不过,体育祭好像不允许校外人士入内参观。所以他走在操场上的时候,被警卫架走了。」
「……这么一提,最近这类案件很多。」
警卫大概以为他是跑进来偷拍穿着体操服的女高中生吧。
身旁的近卫听闻父亲的丑态,气得浑身发抖。可怜的大叔,看样子他又要被无视好一阵子。我只能祈祷他能洗清偷拍狂的嫌疑。
「那么,你有什么事?难道你是专程来通知我们大叔的情况吗?」
「不……不,不是的……」
不知何故,奈久留的脸颊泛红,从我身上移开视线。
接着,她又重新面向我。
「两人三脚请多加油!」
只有这么一句话。
她鼓起勇气说完这句话后,便飞也似地跑走。
「嗯?」
她在干嘛?难道她只是来替我加油吗?
唔,我觉得有点恐怖。
那个眼镜中毒者居然会基于眼镜与bl以外的动机行动……
「……次郎。」
此时,一道不悦的女低音传来。
我忍不住转向声音来源,只见昴殿下「唔」了一声,半眯着眼睛直瞪着我。
「我有话想问你……虽然暑假时你和奈久留在公园约会,但最后什么也没发生吧?」
「啊,嗯。就像之前讲的一样,没做什么特别的事。」
「真的?」
「真的啦,只是陪她商量而已。」
「……哼。」
不知何故,近卫露出不太相信的表情冷哼一声。
「干嘛?你还在怀疑我啊?」
「不,我不是怀疑你,只是……」
「只是?」
「我觉得奈久留刚才的态度有点奇怪……」
近卫说着,又一脸凝重地陷入沉默。唔,她也觉得奈久留刚才的态度很奇怪吗?
「不过,其实你用不着想那么多吧?她又不是今天才开始奇怪的。别说这个,赶快过去起跑地点集合吧。」
我再度迈开脚步,近卫也追上来。
「啊……等等我,次郎!」
没错,现在的问题不是那个眼镜中毒者,而是两人三脚。
老实说,我能不能跑完全程还是个问题。
跑步距离只有五十公尺,但练习的时候,我每次都跑到一半就流鼻血,险些昏倒。虽然最后尚能摇摇晃晃地跑完全程,但到了正式比赛时还得吃面包、借东西,花费的时间更多。
「只能硬着头皮上啦。」
在我胡思乱想之间,我们已抵达起跑点。
瑕顾周围,跑道上已经吊起面包,并且放好借物用的卡片,准备万全。
「参赛同学似乎已经准备好了。那么,现在开始进行男女混合吃面包借物赛跑。第一组的各位同学请就位,预备……」
砰!跑道旁的体育祭筹备委员配合凉月的实况转播鸣枪。
瞬间,第一组的学生以两人三脚的姿态开跑。
不知该说是幸运或倒霉,我们是最后一组。轮到我们之前,先观赏前几组的人比赛吧。
「领先队伍进入吃面包区。」
「哎呀呀,两人三脚要抢面包果然不容易。」
「但领先队伍还是设法抢到面包,突破关卡。接着是借物区,他们要借的物品是……居然是『推测超过d罩杯的美少女』。」
「这个题目有点奇怪耶!」
「后续队伍也突破吃面包区,来到借物区。用望远镜一看……他们抽到的题目是『《月刊comic alive》最新一期、『p班上可爱女生的直笛』、『训导主任目黑老师的假发』……」
「咦?原来目黑老师戴假发吗?」
「坂町同学,你刚才那句话已经触犯播放规则。」
「唔呀,失礼了!对不起,目黑老师!」
「顺道一提,设计出这些题目的人是体育祭筹备委员长鸣海学姐。各位同学,请努力去借吧!根据规则,借物比赛中可以放弃一次。如果要放弃,请从地上捡取新的卡片。」
凉月和红羽一面用事先准备好的望远镜偷看卡片内容,一面实况转播。
呃……这些物品岂止是有点奇怪,根本是非常奇怪吧!
最好的证据是所有出赛学生都抱头苦恼着,而头皮问题被人揭发的目黑老师也在操场一角抱头苦恼。薛丁格大姐这个混帐,居然利用筹备委员长的职权出这种乱七八糟的题目。
「哇,看起来好好玩喔!我也应该参加的。」
「我懂你的心情,我想各位参赛者一定也觉得很好玩。顺道一提,我的管家是跑最后一组。她非常期待这个比赛项目,昨天还做了好几个晴天娃娃拚命祈祷呢。」
凉月突然爆料。
近卫闻言,顿时哑然无语,脸红到了耳根子。
晴天娃娃……她这么期待参加这个项目吗?干的事和小孩子差不多。
「次郎,你别误会!我才没有期待呢!」
「可是,你做了晴天娃娃耶。」
「那是因为……我突然很想把人吊起来……」
「这个理由会不会太血腥啦!」
「反、反正我没有期待就对了!我绝对没有期待和你一起跑步!」
管家挥舞着双手拚命否认。
她也不用这么拚命辩解吧?
话说回来,她为何如此期待出赛?果然是想吃面包吗?毕竟她是个饥饿管家。
「别、别说这个,快绑布条吧!马上就轮到我们起跑。」
近卫打着马虎眼,接着用布条绑住我和她的脚。
呜呜,我永远无法习惯这种事,因为这时候便得和女生肌肤相触。
绑完布条以后,我和近卫勾肩搭背,准备起跑。
掌心感受到近卫身体的柔软触感后,鸡皮疙瘩开始增生,温热的感觉往鼻子一带集中。毫无疑问,这是女性恐惧症发作的前兆。
「次郎,你不要紧吧?」
「嗯……还好……」
「可是,你的脸色很难看耶。」
「别担心,一鼓作气向前跑吧,我想尽快抵达终点。」
「嗯、嗯。」
「话说回来,得先过那条河才行。」
「……河?」
「对啊,岸边堆着很多石头,对岸还有漂亮的花田……咦?奇怪,对岸有个长得很像我死去老爸的人正在对我挥手……」
「次郎!振作一点!不可以过那条河!」
「啊哈哈,等着吧,老爸,我待会儿就到你身边……」
「唔哇啊啊啊啊!」
近卫惊慌失措地拍打我的脸颊,我才发出「啊」的一声,猛然回过神。
好、好险……由于女性恐惧症发作之故,我居然看见奇怪的幻觉。真是不吉利,宛若在预告即将发生的惨剧一般。
「好,终于来到高潮,下一组是最终组。」
在凉月的广播声催促下,我和近卫站上起跑线。
和我们一起跑的队伍有三队。
好,第一名交给他们争夺,我的目标是跑完全程。这个目标或许稍嫌太低,但要是我昏倒,无法参加下午的特别项目,那可就笑不出来啦。
「接下来进行最后赛程,两人三脚吃面包借物赛跑的最后一组。预备……」
凉月的声音令操场陷入一阵紧张。
沉默。
在一片静谧中,我全神贯注地等待枪声响起。
「慢着~~~~~~~~」
突然,扩音器传出巨大的卡通声。
我忍不住转向实况转播席所在的遮阳棚,只见超迷你的体育祭寿备委员长得意洋洋地拿着麦克风。
「哼哼!」
鸣海薛丁格。
娇小的她居然大剌剌地站在桌子上。
接着,她深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我也要参加。」
她如此宣布,犹如幼小的孩童一般露出无邪的笑容。
「……这是什么意思?鸣海学姐。」
整个操场都因为突如其来的事态而变得鸦雀无声,唯有凉月以一贯的沉稳态度询问。
「正是字面上的意思,我要加入两人三脚吃面包借物赛跑的最后一组。」
「换句话说,你要临时参赛?」
「嗯!正好可以拿来当前哨战。你也知道,下午我要和他们比特别项目嘛!」
「可是得分该怎么计算?这个项目毕竟是班级对抗赛。」
「没关系,我只要能参赛就好,不需要分数。如果我拿下第一名,让第二名递补上去即可。」
「原来如此,这样多增加一队倒是没问题。」
凉月点头接受这个说法。
喂喂,她怎么可以同意?那是临时参赛耶!
即使是薛学姐,也不能为所欲为吧?
「再说……」
然而,薛学姐像是对着操场上的观众说话一般继续说道。
「如果我参加,场子也会变得比较热吧?」
「……是啊。」
面对薛学姐的大话,凉月略微思考过后说:
「那请在场的各位同学表决吧。赞成鸣海学姐参赛的同学请鼓掌。」
凉月对着操场说道。
又是沉默。
整个操场静默片刻之后——
啪啪啪……
微小的掌声响起。
然后,掌声的数量渐渐增加。不久,整个操场被巨大的掌声包围。其中还有些学生过度亢奋,一面起立鼓掌一面叫着薛学姐约名字。
「……」
……真是服了她。
不愧是体育祭的筹备委员长,竟把学生全都拉到自己那一边。
的确没错,如有这个人参加比赛,岂会冷场?
只要鸣海薛丁格参赛,这个项目铁定不会和平进行。
「不过,另一位参赛者要怎么办?」
「咦?」
听到凉月的问题,薛学姐顿时愣住了。
「我说另一位参赛者啊。这个项目是两人三脚,就算鸣海学姐再怎么厉害,也无法一个人玩两人三脚吧?」
「呃、呃……」
薛丁格大姐一脸困扰地盘起手臂。
……不会吧!
她什么都没想便跳出来参赛吗?
「——啊,对了,可以找那家伙。」
「你有人选吗?」
「嗯,我在想谁最能炒热气氛,立刻想到适当的人选。」
薛学姐完全不顾我们的不安,自信满满地指向操场的一角——医护站。
「在那边当保健股长的手工艺社社员,就是我的搭档。」
医护站立刻传出惊愕之声。
「啊?」
那是一名身材纤瘦,不知为何穿着护士服的双马尾女孩。
宇佐美政宗。
面对突然的指名,她一脸愕然。
♀x♂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在跑道的起跑线上。
依然穿着护士服的政宗无力地垂下肩膀,喃喃说道。
「你怎么穿成这样?」
现在的政宗怎么看都是护士装扮。
小巧可爱的帽子加上膝上袜——这绝对是角色扮演专卖店在卖的那一种,一般护士服的裙子才没有这么短。
不过,她穿起来是很好看啦……
「没办法,因为我是保健股长嘛。」
「……呃,我完全不懂你的逻辑。」
「啰唆,蠢鸡!我也觉得莫名其妙啊!但是,女性保健股长在体育祭工作时一定得穿这套服装,这是规定!」
「规定……」
谁规定的啊?即使是玛丽皇后也不会下达这么荒唐的命令吧。
「很好看啊,兔咪。说到保健股长,就会想到护士嘛!」
薛学姐一面用布条将政宗的脚和自己的脚绑在一起,一面说道。
原来这个人是主谋吗?
她是体育祭的筹备委员长,今天的立场和女王一样。
「副社长,请你别再笑了。还有,为什么我得参加这种比赛?」
「咦?兔咪,你不是喜欢角色扮演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不是喜欢角色扮演给大家看吗?」
「我更听不懂了!」
「你不是在女仆咖啡厅打工吗?」
「我、我才不是为了那种目的去打工……」
「不然是为了侍奉谁吗?」
「不是!是为了钱!我在那里打工是为了赚钱!绝对不是为了侍奉谁或想穿可爱的衣服!」
「哎呀,别那么凶嘛~兔咪,你和我一样是手工艺社的社员,又跑得满快的,所以我才选你。」
「只、只是为了这个理由吗?」
「再说,你来跑比较能炒热气氛嘛!」
「啊?」
「你看看周围,男生的眼神全都变了。护士小姐赛跑果然很萌!」
「什——」
政宗的颜面温度急速上升。
这也难怪。环顾周围的观众,男生显然比刚才更加注意我们。唉,可悲的思春期。视线总会忍不住往性感装扮集中,这是男高中生的本性。
女生也一样,一看到身为学园王子的昴殿下出赛便兴奋尖叫。虽然其中有些视线带着杀气,但我姑且当作没看见。我想那应该是视我为敌的「s4」诸君。没问题吧?她们会不会丢汽油弹过来?
「我应该弃权的……」
「别那么垂头丧气嘛。没问题,一定能赢的。我对速度很有自信。」
「所以我才不安啊!感觉活像和即将开跑的f1赛车用锁链绑在一起。」
「笨、笨蛋,别赞美我啦!我会不好意思!」
「我不是在赞美你!」
「哎呀,你不用担心,交给我就好。幸好对手没什么大不了的。」
挑衅的话语传来。
听到这句话,我的管家搭档「哼」地吐出一口不满的气。
「这句话可不能听过就算。你的意思是我们会输吗?」
「当然。你听了可别惊讶,我从前天起便没吃任何东西。换句话说,我现在和饥饿的野兽一样,最适合参加吃面包比赛。」
薛学姐自豪地说完这句话,肚子发出可爱的叫声:「咕噜~」
这个入是白痴。
从前天开始饿肚子,未免太夸张了!
这么疯狂的战法只有这个人想得出——
「真巧,我也是从前天起就没吃任何东西。」
居然有另一个白痴存在!
而且是我的搭档!
「哦?你还挺厉害的嘛,没想到你能想出和我一样的战法。」
「你尽管说大话吧,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最快的。」
「哈哈哈,算你有种!」
火花四溅的两人。
……
唉,总而言之,结果如同薛学姐的宣言。
热血沸腾的观众。
还有极端亢奋的参赛者。
若用一句话形容——场子整个炒热了。
她真是言出必行。
体育祭筹备委员长亲自参赛,令这个比赛项目热闹到极点。
「各位参赛者,准备好了吗?」
凉月的广播声响彻四周。
喧闹的观众倏地安静下来。
接着——
「那么,现在重新发号施令。两人三脚吃面包借物赛跑的最后一组,预备……」
砰!枪声响起。
我们一鼓作气跑向终点。
「唔!」
可是,脚才刚踏出去,我的意识就变得有点模糊。
大概是由于起跑成功,我们暂时领先。
然而,我的状况不太乐观,原因当然是女性恐惧症发作了。我现在光是忍住鼻血,已经用尽全副心神。
得尽快抵达终点才行……
「喂!别跑在我前面!」
后方响起卡通咆哮声。
我微微瞄后方一眼,只见薛学姐宛如眼前吊着红萝卜的纯种马一样疾奔……喂!那是怎么回事?
「等、等一下副社长!哪有人这样跑!」
「唔?没问题吧,这样还是两人三脚啊!」
「这样哪里是两人三脚!」
泼兔相当惊慌失措。
这也难怪她会慌张。因为明明是两人三脚,她的脚却没碰到地面。
换句话说,她们现在是两人两脚。
说来惊人,薛学姐居然让政宗抱着自己的脖子,同时全力疾奔。这是连尤塞恩&8226;圣李奥&8226;柏特(注2)都会大吃一惊的新跑法,也是因为薛学姐有着不可思议的体能才能施展这种绝技。而且,她的速度很快。
注2 男子一百公尺、两百公尺与四百公尺接力赛的世界纪绿保持人。
「不要!放我下来!」
「咦?真的要放吗?要是我放你下来,你可能会被我拖着跑喔。」
「我收回前言,至少快点跑到终点!」
「包在我身上。话说回来,你抱得太紧啦,兔咪。你虽然瘦,胸部却挺大的。」
「!」
「c罩杯?」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呿,兔咪的发育居然这么好。假如我是男生,现在已经喷鼻血啦。」
「别羡慕!」
虽然胸部尺寸被泄漏,政宗依然没有放手,这是为了保命的判断。如果她放手,说不定会变得和抹布一样破烂。她现在给人的印象就像被大型犬拖着跑的可悲饲主。
为了不被紧追在后的薛学姐超越,我们也加快速度。
练习似乎发挥出功效,只不过我虽然没被胸部抵着,还是快喷出鼻血。
我们一鼓作气奔过跑道,踏进吃面包区。
「次郎,面包可以让我来抢吗?」
距离吊着的面包只剩下五公尺时,近卫用有点可怕的表情说道。
「好,你要抢哪个?」
面包共有五个,从右至左分别是哈密瓜面包、红豆面包、奶油面包、面包卷,以及小号的可颂面包。种类未免太丰富了!
「唔,那……红豆面包吧。」
「收到。」
「次郎,绝对要让我来抢喔!你可别嘴上说要让给我,结果自己去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