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姮仿佛没听见陆十三的话一般，耳朵里渐渐淌下鲜红的血流，“也许你不信，我说过的谎太多了，你不信也很正常……刚才是扶桑救了我吧？那傻姑娘何必搭上自己……咳咳……你走的这些天，我大概有一点点理解扶桑了，明明有趣的男子那么多，为何偏偏吊死在一棵树上……你别误会，我还没有那么喜欢你，如果，如果你能陪我再久一些……或许，我就能喜欢上你了。”

    “好，”陆十三颤抖地低下头，在她的眼角亲了亲，离开时，嘴唇沾了斑驳血迹，亲昵而温柔道：“那我就陪你久一点。”

    “你离开的半年，我去偷看过你一次，本来想看看你是不是去拈花惹草了，没想到你这呆子还在读书，我给你扔了一片叶子，你都没理我。”苏姮嘴角微扬。

    “我站在树下，落叶很正常，谁会想到是你啊……你去看我怎么不告诉我？”陆十三轻叹，可苏姮已经听不到他的声音，似乎是在养足说话的力气，张了张口，最终闭上，鲜血从她的身体四处蔓延开来，湖中的游鱼都围绕过来，却没有太过靠近，静静的，好似在哀伤。

    苏姮握住他的手，渐渐松开，垂到水面。

    陆十三拼命压抑住心中的钝痛，低头，轻轻吻在了她的唇瓣，她的鼻尖，似乎以为这样就可以减轻她的伤势。

    “陆十三——”苏姮幼儿似的低唤了一声。

    “嗯，我在。”陆十三的喉咙仿佛被堵住，说出这两个字已似是费了极大的努力。

    “你是不是……爱上我了？”苏姮说到末尾，声音弱得只剩下吐息声。

    “嗯，爱上了。”陆十三沙哑道。

    “好、好累啊——”

    “累就别在说了，好好休息，好吗？像是上次那样，我等你恢复，等你恢复好了，我带你下山，带你回去，当状元夫人，好不好？”

    苏姮的嘴紧紧闭着，没有再说话，忽然，身上渐渐蔓出淡红色的光芒，泛着不详的死气。

    陆十三似乎察觉了什么，心中大恸，抱得越来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