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生的凤凰命,是你自以为是,二十年前的约定也拿来兑现,简直愚不可及!”昭锦冷言冷语,不复先前温婉,她本嚣张跋扈,那些日子的淑良,便都是装出来的。这时她自持娇贵,全然不在意他人看法,只想狠狠羞辱穷书生一番。
萧暮卿顿时脸色灰白,说不出一句话来,自己一番真情,却被认为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番凌辱让他心灰意冷,这时感觉指尖一阵凉意,原是那与昭锦瑟一模一样外貌之人,握紧自己的指尖,方舒缓怒意,觉得心头暖意盈盈,只想把人那人揉进自己怀中,与自己容为一体。
昭阳见到自家女儿这般口无遮拦,急的汗如雨下,用余光扫视了一眼易行云,见他并无异色。连忙赔笑道:“既事件已经水落石出,这假冒小女的妖还望公主和苏小公子严惩不贷,不让他在燕阴兴风作浪。”他此刻只愿苏恒带着萧暮卿这个瘟神早些离去,既然已经撕破脸面,他也不好维持着假面,将有一个随时爆破的炮仗留在身旁,况且前些日子他三人绸缪算计萧暮卿,险些害他活活病死,难保他不会幡然醒悟,反咬自己一口。
昭锦瑟见昭阳神色异常,便不再言语,站在昭阳身侧,依旧是鄙夷的望着紧紧依偎着的萧暮卿二人。
苏恒并未接下昭阳的话,只是冷眸望着他,只觉得昭华粗短的身材,淫。邪狡诈,直觉得厌恶起来。昭阳刚刚伸出的手,想要向冷面苏恒示好,看到他那冷飕飕像刀子一般的眼神,愣是灰溜溜的放了下去,便觉得苏恒如神明般不可侵犯。
“昭阳大人,我记得萧兄为府中座上宾,曾与令爱锦瑟小姐有婚约,为何在府中险些害病惨死?而我们却不知丝毫风声,莫不是大人有意为之?”苏恒眸光一闪,盘问起昭阳,昭阳行事卑鄙,他本不想过问,只是无奈他欺人太甚,萧慕虽出身贫寒,但亦为有才之士,若他非是碰到这来历不明的妖怪,定然是被惨淡害死,燕阴也多了一条不白之冤。
昭阳神色紧张,一面用袖子擦拭面颊,眼神飘忽不定道:“这是那里的说辞,萧公子为我故友之子,我视若己出,在府中好吃好喝的待着,不曾有懈怠,至于恶疾乃是意外,与老朽实在是不沾边,还望苏小公子明查。”昭阳大呼冤枉,拿出平日混迹官场那股奸诈之计,任他苏恒也找不到自己的小辫子。
苏恒语塞,此事无从下手,昭阳老奸巨猾,行此事之前便已经做好万全之策,定然是毫无破绽。
小七见状,不由怒火中烧,一把提起昭阳的衣领,怒气冲冲道:“昭阳你如实招来,是不是你从中作梗,不想女儿嫁给萧大哥,便想着设计害死他?”她早就知晓昭阳为人,在朝中屡次陷害忠良,这还想害死自己刚刚认识的萧大哥,萧大哥只是文弱书生,那里算计过这只老狐狸,自己定要为他出头,放解心头之恨意。
昭锦瑟见自己的父亲受辱,秀眉一横,伸手就去拽小七的手:“你这野丫头,父亲千金之躯,那里是你这个贫民碰得的!”她一双玉手触碰到小七的手背,便觉得肌肉间充斥着力量,半天不得动她分毫,昭阳见自己女儿对当今七公主不敬,连忙招手。
“锦瑟她是齐国七公主,你怎敢口出不敬!还不与公主道歉。”昭阳虽然被小七挟持着,仍然不忘教训自家女儿,借机拍马屁。
昭锦瑟闻言,赶忙松开小七的手,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这个过于英气的野丫头,衣着一身红色戎装,却不像一般女子盘着发髻,而是束缚着长发,黑白分明的眸子十分灵动,小七扬起下巴,朝着昭锦瑟坏笑,松开了钳制昭阳的手。
“昭阳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好自为之,我们走吧!”苏恒也不多言,虽没有彻查不像是他一贯的作风,但彻查到底触怒昭阳,定然会惹得琴父不悦,况且昭阳为易相幕僚,拖昭阳落水,定然会让自己与易行云徒生间隙,他此刻只想琴父早日从漠北归来,好与他商讨与易行云的终身大事,以及他身上所患的寒疾,他想进入宫中长生殿中是否藏有‘灵虚玉’一类的卷宗。
渔舟唱响,丹枫稀落,湿云影里,鸿雁嘶鸣,独占沙洲。苏恒易行云望着在江畔漫步的萧暮卿和锦黎,不知他二人作何打算。小七托腮望着那壶栏杆意,无奈的叹气:“栏杆意虽好,却无福消遣,夫子你说那个假锦瑟会作何打算?萧大哥到头来,却只是空梦一场。”
“这人虽假扮锦瑟,却是有情有义之辈,要看萧兄如何抉择了……。”易行云喃喃道,望着那两人伶仃身影——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多次帮我?”萧暮卿觉得如鲠在喉,满腹欣喜的话,却看到依旧维持着锦瑟面容的锦黎,不知说些什么好。
锦黎微微一愣,双眸如水,望着在江水中倒映着昭锦瑟秀丽的面庞,他指削葱指尖轻轻抚摸着这张娇颜,苦苦的笑了:“公子还是不要知晓的好,浮沉痴妄之人,不提也罢,公子既然已经痊愈,我便也回去罢。”白微离去之言犹绕耳畔,自己修行受损,若再不修行,百年修行将毁于一旦,大恩以报,身份也被揭穿,自己再无借口留下。
“你可在临走前让我看看你的面容?为何不愿以真面目示我?这些时日的朝夕相处,你定然明白我的心意,又何苦说这些让人痛心的话呢?”萧暮卿只觉得听他说是要离开,便觉得心痛异常,眼中尽是凄伤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