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御史,这青沫也并非俗人,听歌坊老板媚娘,曾立下规定,需达三种要求,方可见到美人。一来我们也可识得美人,二来素闻苏公子见识斐然,也可让我们这些同僚见识下。再则说来,听歌坊虽为风月之地,但古往今来,诗人才子在此流连驻往,其意超然,文人骚客精神寄托之所,御史大人不妨见识下也好。”这昭阳早些年便为班禅的幕僚,倒也是巧舌如簧,经常为班禅出谋划策,连苏青裴闻言都不免动心。
苏青裴颔首,握紧酒杯,点头应承。“那就依昭阳兄所言吧,青裴便见识下。”
班禅大喜,一掌拍在桌案,声音宏亮“好,贤弟果然是有真才实学,来人唤媚娘来,此次我等定然拔得头筹。”连忙让自己的小厮,唤来听歌坊的老板媚娘前来,
不多时便闻得一阵环佩声响,媚娘袍服绚丽,在一众花娘的簇拥下款款到来。她虽年过半百,但保养得当,依稀也可瞥见以往动人风光,但红颜易老,终不及豆蔻少女受人追捧。
班禅看到媚娘,此次携苏青裴前往,一副志在必得,本就性急,迫不及待道:“媚娘,你快些出青沫那几道题目来,这次定然对答如流。”
“哎呦,我当是谁,这不是我们新晋的大将军吗,这次又是找了那好帮手?”媚娘抹着手帕嗤笑,班禅是她这听歌坊常客,为人财大气粗,却始终钟意青沫,被她几次三番的拦着,着实憋着性子,前些日就听闻在漠北立了战功,凯旋而归,估摸着便会到她这小楼里寻青沫。
果不其然带着一众官员公然来到她听歌坊,正欲调侃下去,一眼瞥见一人白衣飘然,坐在窗边,正独自饮酒,那人眉峰凌厉,眼神澄澈锐利,气韵脱尘,媚娘阅人无数,依旧被苏青裴卓然气质震慑,不由惊讶世间竟有如此出尘人物。
“媚娘,你为何紧紧盯着贤弟。”班禅诧异,把手在媚娘眼前晃了晃,望着媚娘一时竟呆滞的面孔。
媚娘方回过神色来,强装镇定道:“这位大人容颜出众,连媚娘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大将军这次可找了好的帮手,媚娘笑盈盈的说道,仍是忍不住多看了青裴几眼,青裴对她的调侃,好不为意,仍是自顾自的饮酒。
“哈哈贤弟可是出了名的檀奴转世,媚娘好眼光,如此看来,这青沫姑娘的第一题算是过了吧。”班禅依旧是笑呵呵的与媚娘打趣。
“自然是过了,青沫姑娘说的是仪表不凡,而这位大人,一身飘逸白袍,宛若谪仙,高洁不群。”媚娘连连称赞。
“那第二题呢?”班禅继续追问。
“不难,大家可是看到楼下的莲花池?若是谁人能舞剑在莲花池中,衣服不沾湿,便算过关。”媚娘说罢,大家都议论纷纷。莲花池中央并无落脚之处,只有漂浮的荷花和浮萍。
“媚娘你这不是成心难为人吗?莲花池四周都是水,也没有可以支撑的点,何人能舞剑如此轻松,还不沾染水珠?”人群中有人反对道。
“青沫姑娘说了,君子坦荡荡,应是不沾染半分杂念,自然舞剑若风拂面,必是君子方可过关,苏大人请吧!”媚娘含笑,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苏青裴望着那莲花池,冷冷一笑,饮尽杯薄酒。
“贤弟,这老板娘诚心难为我们,如若不能,我也不想贤弟难堪,推迟了便好。”班禅看苏青裴不为所动,便以为他也不能胜任,这个媚娘也是,出这些题刁难于他,这次定是败兴而归,便等苏青裴允诺,推迟了罢。
苏青裴没有半点情绪,直身而起,伸手向后。六福从他手中递去一柄宝剑。青裴挽了一个剑花,含笑道:“青沫姑娘出题不俗,必为才女,青裴不才原为舞剑,赠与姑娘知遇。”
青裴说着腾空而起,飘飘然落于楼下莲花池之上。水面飘起一层粉红色的花瓣,青裴就在那层粉红之上,旋剑飞舞,足尖点水,衣带不湿,飘飘然绿柳扶风,看得人目瞪口呆,眼花缭乱。
听歌楼的客人闻讯赶来,见到如此卓越的剑技,不由自主的拍掌叫好。
二皇子长琴因是贪杯,这时才来,正巧一进门就碰见青裴舞剑。青裴手中,剑若游龙,但对于常年练剑的长琴来说也许并不稀奇。只是那轻功,真真是飘逸不群,举世无双。在配上那样的身姿那样的脸,无不叫人沉浸其中,心里暗自叫好,自己真没选错人,说着打了身旁同样看的目瞪口呆的汤圆。
长琴用折扇轻轻敲了下汤圆的脑袋。“小汤圆不早早叫醒来,必是错过很多趣事,这会青裴怎得都舞上剑了,他那种卓尔不群的人,必然不会轻易妥协他人。”嘴上虽是责备,但看着自己心尖子上的人,依旧的掩饰不住的欣喜。
“主子,小的也是看您近日劳累,体恤您多休息会,哪成想耽误您大事了。”汤圆唯唯诺诺的道。
“以后只要是青裴的事,都是大事。”说罢迈开步伐,眼神循着苏青裴的方向,快步追上他,拍住青裴的肩膀,青裴侧目,笑而不语,掀起帘子,走了进去。
班禅一行人目光都聚焦在苏青裴身上,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班禅,你来喝酒不叫我,,来来可要罚酒。”长琴大大咧咧的坐在青裴旁边,店里的伙计慌忙加座。
这些门客官员一类,见到二皇子竟然移步到此,不知所措,纷纷跪倒在一地,素闻二皇子纨绔风流,竟胆大如此,公然来此烟花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