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行云眼睛被人蒙着,手搭在前面人肩膀上,身后之人用剑柄抵着他的腹部。√他明显察觉,前人身材娇小,比自己堪堪低了一头,应是阿银。后面之人,常年剑不离身,身上一股子戾气,定然是那从不在众人面前,示真容的百部。他二人绑架自己,大可把自己抛掷在偏僻之地,有何必大费周章的引自己来此。这他隐约听见有哗啦啦的水流声,仿佛自己步入山涧中,紧接着他被安置在一张椅子上。
“百部,阿银参见主人。”他俩异口同声,似在对一人行礼。
“起来吧,此次你二人配合的天衣无缝,阿银你上次贸然对舒弟出手,将功低过,日后密切观察苏恒他们的动向,随时与我汇报。”那人声音慵懒,一把柔软的嗓音,似是羽毛般撩拨心弦,听得易行云身子不由自主一颤,惊动了那人。
一人将蒙在他脸上的黑布取下,易行云逐渐适应了光亮。方察觉自己正置身于一间密室中。两旁皆是山涧,飞泉溅石,不知从何处引来的溪流,竟然流到室内,再与地脉相联,自成一体。正中间悬挂着层层金纱幔,金纱中有的两点绿光,如火如荧,如彼岸灯,两点绿光慢慢放大,隔着纱幔隐约瞥见一团墨影。
“你便是易维瑞的嫡子?已经长成大人了呢?你与恒儿自幼不和,谁知长大后二人却托付真心。若是让你们那在朝堂上针锋对决的父亲知道,还不知是怎样的场景!”那人噗呲的笑着,虽未见其人,但闻此声甚是朗润,且对自己与苏恒的家境了如指掌,定然是燕阴权贵之人。易行云并不搭话,直是狠狠的盯着那金纱,等待那人露出什么破绽。没想到一双玉手撩开阵阵金纱,那人柳眉蹙了三分轻愁,凤眸流着七分艳丽;唇薄桃花,肩若约素;穿着一身墨色描金缎子衣跑,头带金冠,眉眼含春,媚到骨子里。
“你一定很惊讶,为什么我会从那帘幕中走出来?疑惑我究竟为何人?”那貌美公子,捻起鬓边发丝,含笑着道,一颦一笑,皆的撩人心弦。
“你究竟是何人?你可知道公然绑架朝中官员,当是重罪,王法朝朝,你们这是知法犯法。”易行云不觉怖意。
“我有意收你为护法,自是不让你回去,至于那苏恒只是我的一枚棋子,你可知龙吟玨血性猖獗,靠近之人无一不被他所伤,那虞轻弧定然凶多吉少。至于我的身份,我不好出入朝堂你自然不知晓,当今君上四个兄弟,我便是他是三弟笙王。素不讨王兄欢喜,便被闲置在一旁,怕是整个燕阴无人知我这笙王的存在。”齐笙慵懒一笑,端起一樽白玉酒杯,似是无意道。
易行云闻大为惊讶,他早些年,无意间听到父亲提起过这笙王,笙王好搬弄是非,在朝中不断挑拨是非,君上最为厌烦,随意找了个借口,将他打发出去。如此看来齐笙,无心归隐,暗自在朝中遍布眼线,自己身旁又培养了百部阿银这等高手,这些年蓄势待发,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我只是文弱书生,舞文弄墨倒还可行,多谢笙王赏识,护法一类的当是无法担任。”易行云虽为他们的行为所不齿,但苏恒与小七他们正陷于险境中,而浑然不知,自己必须要设法让苏恒知道龙吟玨之险,逃出这密室,与他们尽快汇合。
齐笙款摆莲步,轻移至易行云身侧。“你虽是肉眼凡胎,但灵犀镜选着你必然有他的道理,你定然是有仙根护身,这么久了竟然未出现反噬,真是神奇呢!”齐笙捏着易行云的脸,黛眉轻蹙,檀口微张,柔声细语道。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媚态,易行云不自然的别开脸。
灵犀镜之事齐笙是如何获悉,此事只有小七苏恒已经叶兰生知晓,自己也不曾对外人透漏,莫非这笙王早就在他四人中安插眼线,竟蓄谋已久,他三人身上究竟有何等东西,引起齐笙的注意——
暖阁内烛光荧荧,瑞脑萦香,屏风后一人挺直身板,跪倒在一湛蓝华服男子身前。湛蓝华服男子手执骨扇,不怒自威。“苏恒你到底是将易小公子藏匿在哪里了?不要用夏公主搪塞易维瑞那番言辞搪塞于我,老狐狸越来越糊涂,这种话他也能信任。”方才夏公主机智,说易行云去云莱跟着他师兄求游学去了,恰逢云莱百年盛典,便没有告知父母。易维瑞见是从公主嘴中说的,便没有继续闹下去,老老实实扶着张氏回府。
但凡稍微有些头脑的人,便知云莱近日何曾举行什么盛典,都是些显而易见的谎言。琴王一眼看穿,颇为震怒,苏恒何时曾欺瞒过他,这些日子未归,不知他竟事事隐瞒,现在还公然撒谎。
“琴父,父亲,我并非有意欺瞒你们,只是此事与阿云的性命相关,我实不忍阿云性命不保。”苏恒一张俊脸满是苦楚,露出苦涩的神情,嘴角还凝固着血迹,看着颇为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