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敛香汗淋漓,攥紧白临的袖口,口中喃喃道:“小白,你不要离开……不要……。”白临心如刀绞,痛苦的看着为他承受百般苦楚之人,脖颈便的痛楚也毫不在乎,只为守着哪人‘金诚所至,金石为开”。
小七打好热水,立在一旁为王敛敷帕。苏恒只是听到里面断断续续的呻。吟,一阵高过一阵,每一声,便是像挠着他的脊梁,惹得他的神经异常焦灼。
不多时洞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猴三领着一个老妪,伛偻着身子进来。白临慌忙将老妇人迎入纱幔内,只听那声嘶力竭的呻、吟声,渐渐变成呜咽声,苏恒渐觉神思困顿,倚靠在石椅上,昏沉入睡。
微月透帘栊,荧光度碧空。竹影扶疏,婆娑起舞。苏恒置身与一片竹林中,举目望去,无边无际。鼻尖尽是萦绕着一股清淡而悠远的木灵之香,竹叶之芳,使人闻之忘俗。霎时间,狂风肆虐,竹叶纷飞。片片边缘满是金色纤毛,通体绿芒闪烁的竹叶。“嗖”地从整片整片竹林中抖落,消失在眼前,又再次出现萦绕在他周围,仿佛在引导他去往某处。
苏恒跟随着那竹阵,不多时走到一轩榭旁,轩榭旁遍植荷花,静雅宜人。在薄如雾的罗纱中隐隐看到一人身形,他不觉走向那人,只闻得环佩声响,那人轻轻摇折扇,挥袖染荷香,并不急于现身。
苏恒不禁皱眉,心里想着又是哪路妖怪故弄神虚,引他入梦。“你是何人?为何入我的梦境中,妖怪快快现行,莫要我亲自动手。”苏恒打算走进那轩榭,还未靠近,便觉得前面像是竖一堵看不见的墙,任他怎么推都靠近不了轩榭。
“那里是我入你的梦,是你引我住在你的心里,将我困在这个地方,今日你算是有勇气来见我了吗泾川。”那人声音朗润,仿若在哪里听过一般。
“休得强词夺理,你究竟有何目的,是否与那百部是同一伙人,日间监视便也就算了,还要入梦窥测我的心事,简直是愚不可及。”苏恒狠厉,自己可不能任由此人在自己梦中,若是透露他的心事给百部那等奸匿小人,如何救得了他日夜思念的阿云。
“泾川这么多年不见,你便还如初次见时的剑拔弩张,我爱极了你这般模样,去吧你找到了我,我自然就会从你的心里走出去。”那人答非所问,隔着薄纱仿佛在轻轻的笑,那笑容又生的勉强。苏恒便觉得头痛欲裂,身子仿若被劈开一般,脑海里回放着刀光剑影的画面。
伴随着一阵婴孩的啼哭声,苏恒猛地醒来。小七怀抱中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婴儿,王敛脸色苍白的依偎在白临身旁。
“这是生了?”苏恒大喜,也不再想那个怪诞不经的梦境,双手接过那婴孩,只觉得小身子柔软异常,惹得人心尖也跟着变得柔软。
“王兄有何打算?本想着救你出生天,未曾想到小白对你情谊笃深,你这儿女成双,若是再跟着我回燕阴,实在是勉强。”已经在云麋山耽搁一日,龙吟玨之事毫无进展,苏恒不禁着急问道。
王敛闻言,用手轻轻抚摸着白临脖颈的伤口,眼神涣散。“苏兄,我便是不走了,孩子尚小,我实在是不忍走开。”白临闻言拖着他的手,细碎的吻着他的指尖,眉眼间藏不住的得意。
苏恒轻叹了一口气,将婴孩从新交到小七手中,此事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如此我也不好勉强王兄,粮草不翼而飞之事我会休一封家书给家父,王兄的部下我也会安排他们从回故里。至于伯父伯母,此后回到燕阴我自会亲自侍奉,王兄自不必担心。”苏恒说完,看行那白临。
“多谢苏兄为我诸多打算,我实在是不忠不孝之辈,有负君上眷顾,甚至无法赡养高堂,若不是遇到苏兄我当是千古罪人。”王敛气若游丝,一面懊恼着。
苏恒粲然一笑。“此事王兄也是身不由己,白临我有一事要与你约法三章,你可知爱一人并非是用外物强行囚禁,软玉温情攻势,而是放顺应爱人心愿。此次我虽不带走王兄,但王兄生儿为人当赡养二老,待他月足,你便带着他归宁吧,也好了却他的心事,待二老百年之后,你二人再携手逍遥。”
白临颔首,握着怀中人的指尖,这些年他深知,即便的将王敛囚禁在着石穴中,亦无法约束他的心。苏恒一番话惊醒梦中人,不如放手,待他心愿了却,再与自己厮守,换得一世倾心。
“苏兄所言,当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小白铭记,带王郎足月便带着孩儿们回到燕阴,探望我那岳父岳母。”王敛闻言,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但见白临坚定的神色,确信他此言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