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朔“恩”了一声,随即听到小七的叹息声音。“此事定然是乌龙,估计这老妖婆要抓的的人是你,要与周珏成亲的人也是你,谁知你那日打劫我们一行人,为此耽搁半日,引起诸多误会。夫子孤身一人,误打误撞进了老妖婆的圈套,所以这都是误会一场,估计周珏揭开盖头,看到那人是我夫子,不知会不会气死……”
周朔这才恍然大悟,哭笑不得,原这场冥婚,竟是闹剧一场——
忽然觉得背后湿漉漉,像是有一团雾气迎面扑来,周朔用右手扇开那团浓雾,忽而瞥见一墨色的身影,披散着似缎锦的长发,笼罩在一片墨色浓雾中。“鬼……真的鬼……”周朔被吓得魂不附体,颤抖着嗓音指着那飘忽不定的鬼魂。
小七将周朔拦在身后,这身衣袍,这瀑布般的长发,莫非不是……
“哈哈,我是鬼,我要吃你呵呵……”鬼魂将双手卡在小七的脖颈,小七毫无惧色,一脸不悦,随即嫌弃的甩掉他的双臂。周朔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谁知那鬼从墨色浓雾中缓步走出,穿着一双描金云纹靴,华贵异常。慢慢撩开长发,长发披肩,墨色的描金缎裳衬托的他肤色极白,秀眉挺鼻,俊朗非凡。
“怎得,都吓不住你,你们凡人不是最怕那些鬼啊,魔的吗?难道我扮相不好。”离镜自讨没趣,整理平整一头长发,蹦跶到正在发抖的周朔跟前。“还是你好玩,她可是一点也不吃我这套呢!”离镜全然无视小七的眼神,用袖子给周朔擦汗。
“夫子呢?为何只见你一人,你定知晓我们的行踪,为何不与我们汇合?还将夫子陷入水火之中。”小七见到离镜本一片欣喜,随即想到离镜乃是神器,得知他们的路径,为何迟迟不与他们相遇。
离镜长叹了一口气,倚在周珏墓前,颇有无赖之感。
“此事怪不得我,苏恒如何待那人鱼的,你心里应该有数,主人看到后,乱吃飞醋,发誓与苏恒不再往来。这才负气出走,谁知被村妇伏击,受困于此,发生方才荒唐一幕。”离镜摊手,表示无奈。一旁的周朔也停止了发抖,见那鬼与小七谈笑自取,二人仿佛久识一般。
“此事不是夫子所看到的那般,既他二人有隔阂当自行解决,夫子究竟去了那里?你可知,他很有可能被周珏的魂魄劫持。”小七不由担心,离镜却是一副不紧不慢,仿若没事人一般。
“稍安勿躁,主人无甚危险,不知苏恒伤势如何?”
“苏恒伤势久治不愈,现在俨然下不了床,我只想救出夫子,再带苏恒去别处求医问诊。夫子究竟身在何处,离镜为何遮遮掩掩。”小七一向急性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离镜望了一眼坟茔,手扶着周珏的墓碑。“主人便是在这墓中,周珏死后,心中抑郁,难忘旧情,不愿投胎转世,遂变成孤魂野鬼,在此飘荡数载。前些日子梦到自己的意中人回再次回到周家村,想着再续前缘,谁知这寡妇抓错人,把主人抓过去,当成了冤大头。那周珏性情温婉,就是抓了主人,发现不少意中人,也不会伤害他的。只是他已回墓穴,我们此刻难不成要将墓穴掘出来不成?”
“可有什么良策,若不将夫子救出,恐墓穴乃是极其阴寒之地,触发夫子身上的寒毒,苏恒又深受重伤太过冒险。”小七望向天边的一轮新月不由担心,她知晓寒毒毒性极其迅猛,苏恒便是担心夫子身上的寒毒,才坚持要留在幽州等夫子。
可是此刻夫子被鬼掳,苏恒重伤,真不知如何是好。
离镜却很淡然,把眼神投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周朔身上。“解铃还须系铃人,即便是此刻我们就出主人,他和苏恒尚不能破镜重圆,该如何是好?再加上一个不言不语,心里却明明白白的楚楚,三个人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还不若让主人在周珏那里吃些苦头。届时我们医治好苏恒,让苏恒英雄救美,他二人破镜重圆,还不是爱的难舍难分。岂不是两全其美?”
离镜早有打算,自己此番下凡目的就是撮合他二人成就好事一双,一开始入村他便早有察觉村子不对劲。接着掐指一算,苏恒不日也会赶来,便故意不救易行云,让他吃些苦头,日后凡事依仗苏恒,叫他再也不敢使小性子。
“此计甚好,对了周朔你究竟与周珏有何联系?还有村子内的人为何都说你是鬼?你跟着我们进村怕不是皆因我所胁迫所致,你既已经把我们平安送到村子内,此刻也与你毫无干系,怎得迟迟不愿离去,还要护着一个疯了的老妖婆!”小七满腹狐疑,同离镜一起望周朔,周朔牵着周娘子,缓缓抬起头。
眼神布满凄清的月光,拂过周娘子额边的长发,侧头望向周珏的墓碑。“她是我的大娘,先前并不是这般待我,周珏是我的哥哥,母亲因病去世,父亲伤心几年,才娶了着周娘子,我的生活因此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我没有想到,我们家人竟变得针锋相对,甚至演变成仇人……”
易行云坐立难安,被龙卷风劫到一处。四周皆的石墙,周围散发森然的寒意。他隔着红纱,听到一人脚步声,瞬间屏气凝神。那人穿着一身红绸与自己身上的样式不差分毫,他倚在帘外停驻半晌,向檀几剔起银灯,烛心噗呲一声,随即室内亮了几分。铜龙滴响,漏将三下。
缓步移向易行云,易行云心都要提到嗓子眼。摇晃着自己的左袖,也不知离镜是怎的,半日未做声,进了这村子他便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这下更好直接坐视不理,任由自己自生自灭。